元昊神色一痛,待要說什麼,驀然,屋外有尖銳的女聲,“不好了,新房裏出事了,來人那,來人!”隨之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兩人麵色大變,想是哪裏來的喜娘仆婦見了屋外下人倒了一片,驚慌失措地呼叫。
“你還不快走,想等死嗎?”藍霽兒厲叱。
“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元昊忽然像孩子般展開笑顏,猛然上前一把抱住藍霽兒。
“放開我,你這流氓!”藍霽兒大怒,掙紮,這男人怎麼總是這麼無恥。
“讓我最後一次抱抱你,這一別我們不知何時才能見麵,我知道你嫁信陽一定是有你……呃……”元昊陡覺渾身一顫,渾身如被萬針齊紮,手腳頓時無力,一下子鬆開了藍霽兒。
“你,你身上怎麼好像渾身帶刺,紮得人好痛!”元昊呻吟道。
藍霽兒立即醒悟,那是千殤給了她一道金甲護身起作用了。
就在這時,屋外嗬斥叫嚷,盔甲靴步聲淩亂急促,顯然王府侍衛來了。
“小籃子,你多保重,我還會來找你的!”情急之下,元昊已不可能多表衷腸了,正待要躍窗出去,藍霽兒忙喝道:“等等,你現在出去無疑撞在刀口上,我來把他們引開!”
“小籃子!”元昊一怔,雙眸中頓時柔情萬耀,這丫頭原來心竟如此善良仗義,他元昊當真未看錯人。
侍衛聞得喜娘報新房出事火速趕來時,新房門突然開了,長發飄揚,一身吉服,美如朝霞的藍霽兒現身在他們眼前,眾侍衛一驚,齊齊跪倒,“參見王妃!”
“你們興師動眾這是做什麼?”藍霽兒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
“我等聽聞新房遭變,特來保護王妃!”侍衛長急忙稟報。
“胡說,本王妃在屋中休息,未見有何異常動靜,你們擾我清眠,該當何罪?”藍霽兒忽然厲叱道。
“是,屬下知罪!”
“還不退下!”
“是!”
侍衛們倉惶而退。
藍霽兒噓了口氣,發覺汗漬背脊,她從沒有義正嚴辭像今天一樣以一個高貴身份的人嗬斥那些平時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官兵,心頭虛怯自然在所難免。
回屋坐好,剛喘了口氣,屋外陡然又有腳步聲響起。
“王爺走好,小心!”是王良的聲音,聽其說話,顯然是信陽王進洞房來了。藍霽兒一陣緊張,心咚咚直跳,雖說信陽決不會碰她,但不知為何她總是見這個男人有畏懼感。
“開門!”王良叫門。
“來了!”藍霽兒應著,隻得上前開了門。果見王良扶著一身吉服,喝得醉醺醺的信陽踉蹌而進。
輕輕將信陽放倒床上,王良別有深意的目光掃向藍霽兒,“請王妃好好照顧王爺,屬下告退了!”
言畢,作揖退出,悄然把門帶上。
“水,水……”床上的信陽王輾轉醉語。
藍霽兒急忙倒了杯水,扶他起來喝。
信陽想是渴壞了,接過杯子咕嘟咕嘟幾下就見了底,然後手一指茶壺,示意將它拿來,藍霽兒於是又將茶壺遞給他。信陽拿起茶壺,對壺嘴又是一陣痛飲,直至將一茶壺水喝光,這才罷手。
喝幹一茶壺水,信陽這才酒醒了些,靠在床欄上,醉意迷離,拿眼用很怪異神色乜了藍霽兒一眼,見她披散著柔順若憐的長發,身上卻著著喜服雅帔,顯得雖有些不倫不類,但也別有風味。
下意識伸手托起了她一縷長發,凝視它們一絲絲地從指縫中滑落,藍霽兒一驚,急忙閃開。
信陽嗤地一聲醉笑,“就這麼怕我?”
藍霽兒不理他這茬,問道:“太後什麼時候賜解藥下來?”
“等我們洞了房之後!”信陽雙眉一挑,吃吃醉笑。
藍霽兒麵上一紅,知他是一句酒醉笑語,但心裏邊還是起了細細的波瀾。
“嗬嗬……”信陽似瞧穿了她的心思,歪頭笑道,“別擔心,本王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本王是遵守諾言的!不過,你我好像應該演點戲……”
“演戲?”
“沒錯!”
“怎麼演?”
“噓,小聲點,你聽本王吩咐!”信陽豎起食指示意她小聲,神情頗像個可愛的孩子。人說有的人喝醉了酒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也許說的就是信陽這樣的人。
“好!”藍霽兒無奈,這場婚姻本來就是演給別人看的戲,洞房裏自然也要演戲到底。
“先把身上的喜服脫了!”信陽吩咐。
藍霽兒依言。
“把屋裏所有的蠟燭吹了!”
“噗,噗,噗……”一支一支吹得腮幫疼,藍霽兒終於完成任務。
“坐到床上來!”
“我……”藍霽兒猶豫。
“快點,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藍霽兒磨蹭到床前,就在這時,信陽突然暴起,一下子將她拽倒在床,藍霽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覺信陽猛然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劇痛一下竄入她的神經,她本能地一聲淒厲痛叫,“啊,好痛哦……”眼淚直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