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流水潺潺。如鉤的冷月,灑下萬點清輝,河水蕩漾著漫天星光,夢幻得如同童話。
一葉扁舟,橫駐渡口,一盞孤燈,隱綽一絕代清影。
“王爺,您真是守信啊!”紫夜清冷的臉襯著靜寂的流水,恍似冰盤明鏡,譏誚地看著信陽王這一隊人馬。
信陽王冷誚如刀,“本王的王妃在哪?”
“王爺當真是伉儷情深!”紫夜冷笑著比劃,忽然一腳踢開舟上一個箱子的蓋,從裏麵拽出一個女人,閃閃刀光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燭火一照,信陽立即看到藍霽兒昏迷著的楚楚堪憐的臉。
“請王爺一人上船,否則……”紫夜滿麵是殺氣的笑意,刀子在藍霽兒脖中輕輕一劃,瑪瑙般鮮豔的血立即觸人眼目。
“好!”信陽王臉上肌肉抖動了兩下,跨上前去。
“王爺不可!”王良急道,上前阻止。
“退後!誰若上前格殺勿論!”信陽威嚴霸氣地吩咐著,一個縱越,如大鵬般穩穩落在船上。
船就在他剛落下的那瞬間開動了,且行駛急速,一下子甩開了信陽岸上的侍衛們。侍衛們大驚,紛紛沿河追船。
“你想要本王拿什麼東西來換回她?”信陽冷冷道。
“你的命!”嗓音裏怪異聲響,紫夜滿麵是殺氣的笑意,他指指信陽,又指指自己的腦袋。如此手語,即使不懂啞語的人也明白其意。
“那本王要是不答應呢?”信陽冷笑道。
“那就由不得你了!”紫夜眸光瘮人般冰寒,陡然用力一跺腳下的木板,然後倏然跳開。於是嘩啦一聲巨響,船上一塊圓形的船板應聲而落,河水立即洶湧而入。
見一上來就是魚死網破之勢,信陽臉沉如鷙,眸光犀利中似透著無比的興奮,自從他滅了大郢國,已好久沒有像今天這種刺激的戰事。
“嗖”一道羽箭,突然破空而來,急射向紫夜握著樸刀的手腕,竟不顧他刀下的王妃安全。
紫夜一驚,被迫撤刀,就在這時,劍光一閃,殺氣驟襲,信陽王已一劍如虹狠刺過來。
紫夜急忙推開人質,淩空一個後翻,羽箭射空,“咄”地射進船身。而信陽王這一劍卻太過淩厲,雖已然避過,但劍氣掃射中了紫夜的的衣衫,嘶啦一聲,胸前如玉的肌膚頓時大片外露。
原來信陽王的武功比他想象的還要高,紫夜麵色凝重微喘,一咬牙,喑啞一聲,整個人俯衝過來,一刀立劈華山,向信陽整個中人線劈下。
信陽竟是不躲,迎劍擊上,噹然一聲,金屬相嗑,火花四濺,兩人拉鋸上下。比之身經百戰練武幾近二十年的信陽,紫夜畢竟氣弱功差,雖紫漲麵孔,大汗淋漓,用足了全身之力,刀仍被信陽的劍一點一點壓下去。
河水通過空露的大洞不斷地湧進,打濕了兩人的鞋麵,船亦有漸漸沉下之勢。
信陽突然詭異一笑,猛然撤劍,紫夜不提防,驟然一個趔趄,空門大露。“去吧!”信陽殺機頓起,抬手便是一劍直刺向紫夜胸膛。
劍勢之急無法阻擋,且紫夜腳步未穩,趔趄撲跌之勢竟正好撲上那一劍,眼見要立斃於劍下。驀地,信陽腳下船板突然寒光一閃,一把匕首竟神鬼莫測地直刺向他的腳板。
信陽一驚,原來敵人的埋伏竟在水底,來不及細想,陡然撤劍,一掌擊在船板,借力整個人翻身躍起。
紫夜麵色蒼白的逃過一劫,就勢一滾,待要起身追擊信陽,“嗖”一聲,對岸一箭陡然又射到。
待他咬牙砍落羽箭,那邊的信陽已得隙,騰躍驟轉身軀,趁落下之勢,雙手握劍急速朝匕首出現的地方直刺進去,立時,已漫到腳麵的水瞬間泛紅,顯見已刺中埋伏在水底的刺客。
“啊……”紫夜喑啞怪異的憤慨一叫,如狼般拚了命攻向信陽,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高手對決,最壞的就是情緒的波動,何況紫夜相比百戰錘煉於血腥廝殺的信陽,更無實戰之經驗。
信陽眼見他不要命地撲來,冷哂譏誚之色立現麵上,陡然一個旋風轉,左腳點地,右腳倏然已此畫弧,彼時,船艙裏的水已漫滲至腳踝,信陽這一旋足,立即激起水浪,而這道水浪正是朝撲來的紫夜麵門而來。
“噗”一道水花擊在了猝不及防的紫夜麵上,雙眼立即迷蒙,知道大事不好,急中生智,整個立即倒翻出去。就在這時,信陽王低叱一聲,已然出劍。“嗖”,對岸亦不失時機地一箭射來,急速如光電的羽箭配合著信陽淩利的劍氣,便如破竹之勢擊向紫夜,紫夜縱有回天之術也難躲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