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殤蜷縮在破廟牆角的一隅,靜寂不動,微風掠過,一塵不染的毛發開出一朵朵寂寞的白色的絨花。
客棧裏出了事,為避嫌,兩隻妖怪在破廟裏落了身。
“他就這樣趴那多長時間了?”白發妖問蛇妖。
“不眠不休,三天三夜!”蛇妖歎了口氣道。
“嗬嗬,他對那小丫頭倒是癡情的很呀,師姐,這樣的男人怎回心轉意跟你好呢,我看不如狠狠心吃了他吧,否則當斷不斷,你日後必受其害!”白發妖嬉笑道。
“我的事你不要管!”蛇妖不悅道。
“好,我不管,我倒希望我的事你也不要管,可你偏要管!”白發妖伸了個懶腰,忽又道,“師姐,你準備把他怎麼辦呢?”
“先驅除他身上陰魔鏈的法術讓他恢複人形。”蛇妖沉吟道。
“那他可就恢複法力了,這對你來說可有點麻煩,現在姓藍的丫頭走了,你可沒什麼可威脅他的了,他是絕不再會臣服於你的。”
“有沒有隻恢複人形不恢複法力的辦法?”
“你可以先驅除他身上的法術,然後你我再合力對付,相信也能製住他。”
蛇妖點頭,“看來也隻能如此了。師弟,那就麻煩你去王府找那八字純陽的少年取一些血來了。”
“好吧!”
“師弟,切不可再動那丫頭的腦筋了,嗯?”蛇妖不放心的再次重申。
“知道了,師姐放心!”白發妖不耐煩道。本來就對這事心不甘情不願的,如今還要挖他的傷痛,他自然很不舒服。
在掌燈時分,白發妖回來了,不過兩手卻是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你沒弄到血?”蛇妖詫異道。
“那叫紫夜的小子刺殺信陽王被殺了,我去晚了!”白發妖歎道。
“什麼?”蛇妖大吃一驚,這個看似柔怯如處子的紫夜居然刺殺信陽,實在出乎意料。
“他是大郢國的王孫,與信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白發妖道。
“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為的就是接近藍霽兒,混入王府!好深沉的心計呀,可惜……”如此城府心計,連蛇妖也不得不佩服。
“不錯,我甚至懷疑那什麼八字純陽命之說也是假的!”
“極有可能!”蛇妖點頭,忽又問道,“那個死丫頭呢?”
“嗬嗬,好玩的是,那丫頭居然為那個紫夜小子報仇也不要命的行刺信陽,結果被關在了地牢裏!”
“噓,輕點!”蛇妖豎起食指擋在唇邊,連瞟了幾眼一動不動那裏的千殤。
“如今怎麼辦?要想解開這隻狐狸身上的法術恐怕難了?”白發妖問。
“嗯……”蛇妖沉吟了下,冥想了下,忽道,“師弟,我肚子有些餓了,你去找些吃的來,吃完我們一起商量對策。”
“也好!”白發妖應聲。
“千殤,為那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丫頭,真的不值得……”蛇妖蹲身,起手輕撫千殤的毛發,柔聲勸慰。
千殤依然不動。
“千殤,乖,吃點東西吧,我瞧著你這樣我心疼呢!”蛇妖皺眉喟歎,神情的確疼惜。
“你真的喜歡我,要跟我在一起嗎?”千殤忽然抬頭看她,淡淡問道。
“千殤我愛了你一千年,這份愛刻骨銘心,你難道還要懷疑嗎?”蛇妖激動道。
“是嗎?你既然如此愛我,為何不救我,你難道不知道我討厭我的真身嗎?”千殤冷冷道。
“千殤你別誤會,我是想救你,隻是一時半會找不到那八字純陽男子的血啊!”蛇妖忙解釋道。
“這陰魔鏈的法術不是隻有八字純陽男子的血可解,有一個方法,相信你也知道。”
蛇妖一怔,“是什麼?”
“一個修煉至少五百年的妖的元神!”霍然眸子裏射出一道銳利的光,千殤直直地盯著她,一字一字道。
“怎麼說?”
“這陰魔鏈的法術好比一個繭,它囚困住了我體內自身的法力,隻要再輸入一個元神,兩下法力結合,我自然可以衝破這繭,重新變成人!”
“這倒是個可以一試的好方法,隻是上哪去找一隻修煉了至少五百年的妖呢?”
“眼前不就有一個。”千殤嘴角牽動,碧綠的眸子流動著詭異的光。
“你是說我師弟?”蛇妖心一跳,臉色變了。
“怎麼你舍不得?”千殤冷笑。
“他畢竟是我師弟,我狠不下這個心……”蛇妖點頭。
“我看他不僅是你師弟這麼簡單,恐怕還是慰藉寂寞的情人吧!”千殤嗤然冷笑,眸光流轉在蛇妖臉上,瞬間洞悉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