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殤毫不遲疑道。
“嗬嗬……”蛇妖絕望嘶笑,“原來果真是一場陰謀……”
“是你自己太傻,我恨你入骨怎可能跟你在一起……”千殤冷冷譏諷。
“是,我太傻,……明知道愛你是一杯毒酒,我卻依然含笑飲下,甘之如飴!明知道今晚是你的陰謀,我卻依然義無反顧……”眼淚瘋狂迸流在臉上,蛇妖失聲大哭,“千殤,我如此待你,您就沒有一絲一豪的感動嗎?”
“不要再自作多情,你回答我,憐兒是不是你殺的?”千殤嘶吼。
“是,是我殺的,就在洞房裏,我掏出她的心,捏碎了她的骨頭……”蛇妖惡毒地嘶叫。
“啊……”明知道答案,可一經蛇妖親口而說,千殤依然痛得窒息,心似被刀一刀一刀剁開切成片,似野獸般發出一聲悲愴哀鳴,身子無聲地抖顫。
良久,他霍然抬頭,血淚而下,嘶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代價才修得人身,本以為相思債情了,可以幸福甜蜜地與心愛的女孩廝守終身,可是,你殺了她,洞房花燭之夜,你無情碾碎了我最美的夢。這還不算,我修煉五百年又入人間,找到了憐兒的輪回之身藍霽兒想再續前緣,你卻還不放過我們,一次又一次製造誤會,製造隔閡,製造離間,終於你成功了,我將她趕出了家門,從此便斷這一世的絲羅紅線……蛇妖,老天怎麼會造就你這樣一種毫無人性的妖魔……”
混身抖顫如打擺子,千殤再也控製不住,那五百年的痛與恨,怨與癡,苦與樂一時轟瀉,禁不住痛哭失聲,最後一句當真是拚盡全身仇恨的嘶嚎。
“那都是因為我愛你,我要你……”蛇妖淒狂大笑。
“住口!愛從你這樣肮髒無恥、蛇蠍心腸的妖口中說出當真是侮辱了這個字,你不配說它,不配!”
“好,你配,你是情聖,嗬嗬……,試問你如此情聖可曾得到了你心愛的女子,你恨不得掏出心肺給那藍霽兒,可她珍惜了,她接受了嗎?你這情聖還不是眼睜睜看她投入別的男人的懷……”
“別說了……,我殺了你!”千殤血紅著眼珠,猛然跳過來,張口咬向蛇妖的脖子,蛇妖本能地一偏首,千殤咬在了她的肩膀上,這一咬入骨三分,痛得蛇妖臉都抽搐起來。
但是很快千殤的力氣就一點一點消逝,最後氣喘籲籲地跌坐在地,原來他中了陰魔鏈的法術根本聚集不起力氣來。
蛇妖掙紮著坐起,輕盈豐滿的胸膛血流如注,濡滿整個身軀,似那最紅的嫁衣披上了新娘潔白如玉的嬌軀,瑰麗詭異,直衝擊人的視線。
她劇烈地咳嗽,血染紅了她的手背,她妖媚地笑,蒼白的臉孔上眼珠漆黑如夜,執著而瘋狂地看著千殤,她一字一字笑著道:“千殤,你今晚必須想辦法殺我,否則我若不死必定陰魂不散地纏著你,我發誓,生生世世輪回,我一定要得到你!”
“我會殺你,你放心,我會讓你死得很痛苦,很痛苦……”千殤眼中陰鷙地閃著碧光,殺氣滿麵,他咬緊了牙,從齒縫中生生擠出這句話。
為憐兒,為藍霽兒,為這五百年他吃盡的千辛萬苦,為這一世他所受的情感創痛,他無論怎樣也要拿她的命做祭奠。
他掙紮著站起,下意識環顧四周,當目光落在火堆上,他猙獰地笑了。
他沒有力氣殺死她,但是他可以放火,讓這天然之物活活把這蛇妖化為灰燼。
一點一點地扒拉歸攏木柴堆在蛇妖四周,然後扯下神像四周的破帷幔當引火物,這點小小的工作若是人形是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對於一隻小小的狐,且虛弱無力的狐來說,簡直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所以做完這些,千殤整個人幾乎虛脫,累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千殤,你搬柴火的樣子當真是可愛至極……”死到臨頭的蛇妖臉上非但毫無懼色,反而是靠著庭柱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忙碌的狐狸,見他幹完累得直喘氣,她的眼中忽然俱是妖冶的曖昧,仿佛是看男人在她身上發泄完後倦怠的神情,然後她不知死活地吃吃笑了起來。
“瘋子!”千殤喘息著狠狠啐了一口。
“千殤,你當真要燒死我?”
“是!”
“可是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了!”蛇妖想笑得更為嫵媚,結果接氣不上,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千殤冷笑道:“你以為我真中你的毒嗎?嘿嘿……你別忘了,我體內有這世上最毒的毒液九毒冬心草的毒,你這蛇毒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起不了半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