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羲,不許你離開我,你給我站住,站住!”偷眼見月羲根本不顧他的死活,一心想回去找尋藍霽兒,信陽痛恨入骨,咬牙切齒地叫道。
月羲置若罔聞,繼續踉蹌往回走。
“月羲……”信陽嘶吼一聲,痛徹心脾。
刷然一劍如電直奔分心的信陽而來,信陽方自回神已將至胸口,大驚失色下急急擰身,劍刃貼著他的手臂刺出,拉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唔……”信陽痛得蹙眉,心頭卻怒火如炙,“啊……”爆發一聲大吼,雙手互展,一柄利劍左右齊舞齊施,一霎時鮮血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信陽是拚了命了。
夜色淒迷,月光暗淡。
月羲用盡全身氣力奔跑。
“啪……”驀然間夜色裏有一物急如流矢擊中他的腳彎,一陣麻痛襲來,他腳下一軟,撲通摔倒在地。
“嗬……嗬……”他大口大口喘息,汗珠如雨而下,掙紮著想爬起,卻一時爬不起來。
“沙沙沙……”有腳步聲在他頭頂停下,他一驚,下意識抬頭,一雙男人的靴子突入其眼。
“月羲,你好生狼狽啊!”一聲戲謔的語聲,一雙鬼異的雙眸,月羲心神一顫,脫口而道:“王上!”
屍體,斷臂殘肢的屍體,一具具橫躺在地,濃稠的鮮血尚自流淌,在夜色中一個個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
信陽披頭散發,雙目盡赤,渾身浴血,如受傷的野獸鬥戰在重重包圍中,一出手便是慘叫哀嚎,一出劍便是鮮血飆飛,殺得禦林軍個個心靈抖顫,麵有懼色。
這是真正浴血疆場,馬革裹屍的將軍,遠比那些護衛皇帝難得上戰場的禦林軍十倍的凶狠、嗜血、殘暴。
“嘿嘿……”就在這時一聲陰冷的笑聲刺人心膜傳來,信陽一驚,霍然轉身,就見火光大亮,一隊人馬齊整散開兩排,一騎白馬緩緩踱出。
“三弟,我們又見麵了!”義德帝眸眼如刀,居高臨下,一派王者之姿。
“是誰告訴你我在太廟的?”見到義德帝並不意外,信陽鐵青著臉嘶聲問道,這糾結他心中的結。
“是母後!”義德帝揚眉,殘忍道。
“你胡說!”母後寧願死也不會害他的,信陽根本不會相信。
“嘿……你不信也罷,信也罷,今夜你都是死路一條!”義德帝冷笑。
“我看未必!”一聲清朗朗之音陡然從半空中傳來,義德帝一驚,抬頭看時,一條清麗修長的人影從天而降,落地如盛開的青蓮擋在了信陽麵前。
“魏碸!”信陽欣喜若狂顫聲呼喚,此時相見舊情人,當真是百感交集。
“王爺,幸好我沒來遲!”魏碸轉首燦爛一笑,眉目生輝。
“原來你們也是這層關係,嘿嘿,怪不得!”義德帝嗤然怪笑。魏碸這風情萬種的一笑,義德帝立即敏銳捕捉到他與信陽的關係,心中恨得險些吐血,可恨他竟聽了宰相那個老兒的話,把自己可以說半壁江山交給了這個無恥的叛逆手中!
“禦林軍聽著,今日無論花多大代價也要把這兩個通敵賣國的逆賊繩之以法!”倏然變臉,義德帝麵泛青光,咬牙切齒下令。
“是!”禦林軍領命,刀槍劍戟閃亮立即連同魏碸團團圍住。
魏碸一聲冷笑,將食指放入口中,一聲尖嘯出口,立時上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移動上來。
“王上,我這百人可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軍人,個個以一當十,嗬嗬,你當真想戰嗎?”魏碸冷笑著看向義德帝,一副無賴般地好整以暇。
“以一當十?嘿嘿……我這裏有個人卻可以抵千軍萬馬!”義德帝皮笑肉不笑地道著,墨黑的眸光裏是一種殘忍詭譎的笑。
然後他一揮手,一個校尉挾持著一人大刺刺現身在明亮的火燭下。
但見此人輕斂眉眼,半啟朱唇,嬌喘微微;汗漬潤澤的玉石般麵頰的發絲淩亂,夜風吹來,拂動若繚繞的情絲,婉轉楚憐地直抽悸人心。
“月羲!”信陽情不自禁地痛蹙眉頭。
“原來他就是月羲!”魏碸眼眸如針,直刺向月羲臉上。然後他嗤地冷笑一聲,陰森的殺氣頓然漫上眼底。
抬手撫起月羲的下顎,義德帝惡毒而曖昧地笑,“信陽,這樣一位絕色的璧人,你說是不是可以抵得萬馬千軍?”
“你想怎麼樣?”信陽艱難開口。
“放下武器主動伏誅,否則讓你痛苦遺憾一輩子!”寒刃閃爍,一刀斜架月羲白玉脖頸,義德帝倏然斂容,眸冷如刀,一字一頓道。
“你以為我再會顧惜這個無情無義之人嗎?”信陽太陽穴突突直跳,咬牙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