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原地休整,黃榮帶著親隨前往不遠處的長亭。
駙馬一見黃榮離開,立即掉轉馬頭,朝軍隊後尾而去。
月羲和藍霽兒被綁著扔在了地上,兩人緊緊相靠,似快幹涸池中的兩條魚。
駙馬惡毒的眸子仿佛如毒蛇一般,冷冷掃射一下二人,衝月羲皮笑肉不笑道:“原來你又有新目標了,竟勾搭上了信陽王妃?怎麼,信陽倒台了,你們就想私奔?”
見對方說話極致汙辱性,藍霽兒心裏怒極,道:“你這人說話怎麼那麼難聽?”
“丫頭,別理他,他是隻瘋狗,現在無論他說什麼你都當他在發神經!”月羲淡淡地道,根本瞧也未瞧駙馬一眼。
在這之前,他已經向藍霽兒解釋過了,他曾得罪過駙馬,駙馬這是挾私報複。
這種極大的蔑視,讓駙馬磨挫了牙,二話沒說,舉起馬鞭子就給了月羲一鞭子。
如玉的肌膚一條殷紅的血綱,月羲身子輕顫了下,卻沒有呻吟聲。
“你這瘋子,為什麼打月羲哥哥?”藍霽兒驚痛大罵。
“月羲哥哥?叫的真是親熱,信陽還沒死呢,你卻另有新歡,真正一對奸夫淫婦!”李乾咬牙切齒地罵,鞭子狠戾地朝二人抽去。
“丫頭!”月羲大痛,正待撲向藍霽兒替擋鞭子,忽然身子一陣激靈,臉色煞白,頹然滾倒在地,全身痙攣抽搐起來。
“哥哥,你怎麼了?”藍霽兒失色驚叫,膝行上前,直拿肩膀去拱月羲。
“起來,裝什麼死?”李乾的鞭子惡狠狠地抽向月羲。
“他的毒癮發作了,你不能再打他了,求求你……”藍霽兒尖利嘶呼,怎麼把哥哥中毒的事忘了,怎麼會?!總以為終於有自由幸福的人生,誰知這自由幸福的背後依然受著魔手操控,極致的快樂之後卻是蒼涼到刺骨的悲哀。
“中毒了?”李乾一怔,見月羲如受傷的獸般垂死喘息,臉色白成一張紙,冷汗一粒一粒暴出,很快濕透了衣衫,感覺不像是裝的,不禁心內大快。本想把這二人當朝廷要犯押送軒城,一來換點功績,二來趁此除去心頭之刺,現在看起來不用他來折磨,這賤種也快要死了,這真是惡人有惡報,老天是公平的!
“嘩……”就在這時,遠遠的軍隊裏傳來嘩變之聲,士兵如潮水般像兩旁退讓。
發生了什麼事?李乾這幾個月一直在軍中鍛煉,對這種突變很是敏感,心中一驚,急忙抬頭查看事端。
隻見一大隊人馬如猛虎下山而來,一律黑色勁裝,閃亮兵器。領頭之人則是白盔銀甲,胯下一匹黑駒,臉戴惡鬼麵具一張,墨發張揚,神情鬼煞,手中一杆六合槍,閃亮如月,揮舞時,閃轉靈活,動作迅速,變幻莫測。他一馬當先,領兵衝進軍隊,所到之處,披靡所向,潰軍千裏。
李乾大驚失色,好個無恥劉爽,明裏調虎離山,暗裏竟然突,當下不敢怠慢,揚鞭催馬而前。
劉爽一見黃榮恭敬請安,熱情敘舊,末了還邀他下棋,卻隻字不提信中之事。黃榮幾次想問他,都被他岔開了話題。
黃榮哪裏有心思下棋,棋自然是走得越來越臭。
到最後自己的白棋全部被劉爽的黑棋圍死再也動彈不得,劉爽這才微微一笑,起身拱手而道:“多謝世伯大人承讓!”
黃榮尷尬一笑,伸手待要捋須,驀地,自己軍隊休整之地傳來極大的騷動嘩變之聲。黃榮一驚,急忙起身步出長亭,就見自己的士兵們驚慌失措後退奔散,一大隊人馬如天兵天將般左突右擊,霎時大亂兵陣。
“劉爽,你竟然明裏調虎,暗裏偷襲!”黃榮驚怒至極,一把抓住劉爽叫道。
“世伯,戰場無父子,何況我隻是您的世侄,你如此相信我竟然赴我之約,真正犯了兵家大忌,怪不得你領兵打戰總是敗多勝少,似您這種迂腐庸能之將,乃是國家之不幸!”劉爽毫不留情斥責道。
“你,你這忘恩負義的小畜生……”黃榮氣得差點吐血,拔出佩劍就想教訓劉爽。
劉爽早有準備,一使眼色,暗中埋伏的精兵上前,便把黃榮及他的親衛團團圍住。
劉爽上前叩首,真誠道:“世伯,您的恩義我不敢忘,但是為了國家,為了大茲國的黎民百姓,我們必須擁護一位真正能救世的英雄,請世伯原諒了!”
人嘶馬鳴,刀劍霍擊,血腥如糜,廝殺震天應響,一切演練成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