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你的心好狠,竟然下毒手害死親妹妹!”太後衝過來一把抱起樂平,聲色俱厲。
“太後,請不要汙蔑本王,樂平與母後母子情深,意欲追隨母後於地下,本王是成全於她的一片孝心!”驚訝於太後的突然到來,但很快恢複神色的信陽皮笑肉不笑地陰冷冷道。
“是嗎?既然是母子情深,哀家想太皇太後在天之靈也同意舍不得樂平如此殉身,攝政王,可否讓哀家將樂平帶回,好好勸解讓她節哀,不做如此傻念!”好個詭辯心毒之人!太後心裏明鏡一般,但是攝政王不承認,她若再指責下去,惹惱了他則非但救不了人,自己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於是太後不得不順著他的話道。
“太後說得在理,本王未曾想到這點真是慚愧,但是如今樂平耽誤之急的是要看太醫,而不是去太後宮中。”信陽假意自責,朗聲叫道,“來人,將公主送往太醫院!”
太後自然明白,信陽的用意,決不讓樂平單獨與她接觸,但是信陽的話半點未錯,想反駁也根本無話,太後隻好無可奈何看著侍衛們將公主抬將下去。
“深更半夜,太後來此靈堂做什麼?”信陽眸光犀利問道。
“明日母後殯葬,哀家是來見母後最後一麵的,還有好多話要對母後說!”
“難得你有此孝心,母後在天之靈定然欣慰之至。”信陽不陰不陽道。
“既然如此,就請攝政王回避下,哀家想與母後單獨呆一會!”
信陽嗤然冷笑,甩袖大踏步出去。
信陽一走,太後立即揮退身後所有侍從,於是靈堂內倏然間靜寂如死。
“出來吧!”太後忽然淡淡道了一句。
躲在帷幔後的傾月一怔,未敢妄動。
“我知道你在這,還不出來!”太後第二句話隨即而來。
“傾月參見太後!”傾月不再遲疑,出帷幔,跪倒在地。
驚豔媚亮太後的眉眼,傾月之美狠狠如利器般穿透她的心房。但是這個女人畢竟見過風月,閱曆無數,須臾間間便恢複常態,壓低聲音,厲聲斥道。
“事到如今,你還自稱傾月嗎?公主為你差點喪了命!”
太後傾月霍然抬頭直看太後,見她華貴的美麗臉龐上威嚴怒色,眸裏的閃著犀利的光,似乎了然一切。
“太後難道……”
“不錯,哀家早已知道你所有一切,你想不到吧,在今晚她告訴你身世真相之前,樂平她將什麼都告訴了哀家!”
“你們……”傾月一怔。
“哀家未嫁之時與樂平乃是閨中良友,出嫁後又是情深意重的姑嫂。”
“是公主請求你來救她的?”
“不錯,她隱約猜到信陽會對他下毒手,所以入了宮,讓人通報哀家,如果情況危急希望能救她性命,想不到這喪心病狂的男人,真的下了手!”
“太後為何不責罵我,第一時間能救公主的,應該是我!”傾月歎道。
“男人皆是自私自利之人,何況公主愛你至死,你卻半點不曾動過心,從前的私情也都是利用於她,今日為自保,怎肯舍去性命就她!”太後冷目如冰,刺透傾月肺腑。
傾月麵色一白,頓拜在地,道:“我不想人死兩命,相反我若活著,一定能為公主報仇!”
“月羲,聽你口氣,你已然信了公主的話了?”
“是!”
“很好!”太後欣慰道,“那你有何打算?”
“殺攝政王!”殺氣寒凜刺骨,傾月一字一頓道。
“憑你一人之力?”太後冷笑。
“不,還有太後之力,公主之力!”傾月忽然笑意若禪意。
“怎麼說?”
“攝政王之於公主,有殺身奪愛之仇,之於太後,有殺夫篡權之恨,你們都與他不共戴天!何況,我曾無意聽到攝政王跟下屬提過,說太後您暗地裏培植自己的勢力,意欲謀權。而如今你插手管公主與我的事,看起來是為朋友出力,實際更多的是想拉攏我成為你們的盟友,共同對付攝政王。”
傾月款款而談,淡若梨花而笑,一字一情地分析,聽得太後的心倏然寒意頓起,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傾月,終於到最後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從前先王在世時,曾跟哀家提到你如何睿智隱忍的可怕,希望一輩子做盟友還不是敵人,今日哀家終於見識到了當日先王所說不虛。”
“謝太後誇讚!”傾月叩首。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了,何況你我從今往後更是平起平坐的盟友了!”太後雙手要來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