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種局勢不得不使眾人相信少年的話,於是客人們離坐退席的退席,叫罵的叫罵,交頭接耳的交頭接耳,捋袖上前要來幫忙的幫忙,乘機看熱鬧的看熱鬧,局麵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老鴇見此心痛之極,氣傷了心肺,全豁出去了,狠狠地尖叫道:“給我打,狠狠地打啊,打死這個野小子啊!”自己則一屁股坐在地上,喊爹喊媽的哭上了。好好的一個競價會就這麼黃了,本當狠狠地賺他一筆,現在卻……。牡丹壞了名聲,以後定賣不出個好價,這比割老鴇的肉還疼!
少年鑽進了桌子底下,龜奴們上前打他時他便帶著桌子逃,桌上的碟盆碗勺,還有湯湯水水,碰碰乓乓掉了一地,也灑了客人龜奴一身一臉,於是場麵更亂了。
“拿斧子來,劈開桌子,給我這小子揪出來,送官去,咳呦呦,氣死我了!”老鴇哭叫著指揮龜奴。
龜奴依言果然拿了斧子來,哐哐地砍起桌子。
少年見真的砍桌子,似乎嚇慘了,煞白了臉,立即從桌子下鑽出,抱著頭飛也似的跑向人群,也沒瞧清對方的臉,一把捉住他的衣襟,哀告道:“大哥救救我,我可是我們家的一根獨苗苗啊,死不得呀!”
話音剛落,被捉衣襟的人居然輕笑一聲,低醇醉磁的聲音恍如最陳年的佳釀,“好,我救你,但你怎麼謝我呢?”
聞聽此聲,少年一怔,一抬頭間就見說話之人乃一襲紫衫的少年。
他一向最討厭男人穿著豔麗,若在平時誰穿了這身衣衫,他定會笑他是隻茄子。但穿在這氣質如畫的少年身上卻是那麼得相得益彰,更襯托他身上散發的一種淡淡的優雅,冉冉的風流,鬱鬱的華貴之氣。他的五官精致得已不再是一張真實的人的臉,而是上蒼精心製作的一副工藝,集一切完美的因素與一體,美得耀人眼目,刺人心房。
“呃”,他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長這麼大還未見過這麼美的男人呢,讓人錯覺得他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上之人。
但他很快就色不起來了,因為此時那位美少年正好整以暇地拿他那雙攝人魂魄的桃花眼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他。
他不禁心兒狂跳,從沒哪個男人用過這樣放肆的眼光打量過他。隻覺這少年深深的瞳仁裏那種妖冶、詭譎、輕薄、挑逗、品味、研究卻又透露著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別樣的溫柔的眼光如刀如刃又如磁石般牢牢地勾住了他的心神,使得他透不過氣般輕輕地顫栗起來。
於是少年臉上尷尬之情立現於色,拔腳就要開溜。誰知腕上一緊,紫衫少年反手竟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幹嘛”,他不悅道。
“救你呀!”紫衫少年柔聲道著,抬腿一腳踢開一個上前想抓那少年的龜奴,拖著他大踏步來至大廳中央,眯起眼,用一種看似漫不經心的倨傲,朗聲叫道,“住手了!”
這一聲叫喝,聲音不大卻極有威懾力,不但龜奴不敢再上前,連老鴇客人都齊齊抬頭愕然地看向他。
老鴇愣得一愣,見紫衫少年捉住了搗亂的冤家,嚎一嗓子就要撲過來,紫衫少年抬手一攔道:“媽媽,請息怒,可否聽我說幾句?”
老鴇吃不透少年是何來頭不敢造次,忍住氣道:“公子有何見教!”
“媽媽想捉這位小兄弟送官去無非是他攪了你的生意,好教媽媽知道,這位田大公子相中了你家牡丹姑娘,願出5000兩銀子相賠他一夜,但條件是必須放了這位小兄弟!”紫衫少年指著身旁一位微笑著輕搖紙扇的藍袍少年款款而道。
“5000兩?”那老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梳弄一個小娘一出手竟然是5000兩,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闊主兒。那老鴇也正如紫衫少年所說無非是這少年斷了她的財路她才跟他沒完的,現在聽說有人願意出這麼高的價,怎麼不喜從天降,這數遠比自己預算的要多的多。
當下疑疑惑惑道:“公子不是拿老身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