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蓁兒推開的陸子璈麵色大變,見她眼中盡是憎惡和懼色,他的心猛地團緊,痙攣。原來她也討厭殺手,是啊,誰不討厭殺手,誰願意跟殺手交朋友。心裏一陣揪心的痛,隻覺氣往上湧,有一股血腥氣衝了上來,壓了幾壓未壓住終於哇一聲吐將出來,同時身體晃了幾晃一下子跌坐於地。原來他挨了那白屍一棒,早就傷了肺腑,隻因為關切秦蓁兒強忍著未發出來,現在心中一痛,內傷再也壓不住了,哇哇地鮮血直吐。
秦蓁兒嚇壞了,這才想起他為救自己挨過白屍一棒,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內傷了,要不然不會吐血。心中一急一怕已然忘記剛才腦中所想,急忙俯身扶住陸子璈,焦急而又慌懼地問道:“你,你怎麼了,是不是為救我受了內傷了,嚴不嚴重啊,一定是很嚴重,你吐了好多血,哎呀,這可怎麼辦,我,我不懂療傷,也幫不了半點忙,嗚……”。說到最後,秦蓁兒連急帶怕眼淚竟吧嗒吧嗒直掉,陸子璈為救她受傷,自己不能救不說,剛才還那麼凶他,真是該死。
秦蓁兒一哭泣,陸子璈心頭大感安慰和悸動,他吃力地聲音卻分外溫柔道:“好姑娘,你莫哭,我沒事,隻是受了點小傷而已。”
“嗚……,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早該知道你受了重傷了,剛才還朝你那麼凶,我,我真是該死。”秦蓁兒咽著氣哭道。
陸子璈慘然地笑了,輕輕道:“沒關係,其實有時候我也很討厭自己的,尤其是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可是我不殺敵人,敵人也不會讓我喘息著活下來的,我,我也是沒辦法……”
充滿無奈與傷感的話讓秦蓁兒聽起來更加淒惶,眼淚更是流地凶了。
“你,你不要哭好嗎?你一哭,我的傷就更疼了,想不到你看起來那麼凶,哭起來眼淚卻這麼多!”陸子璈開玩笑的一句話原意是想安慰秦蓁兒讓她止住哭泣的,果然秦蓁兒立即抬頭用淚眼瞪著陸子璈狠狠道:“我看起來真就那麼凶嗎?”
“恩”,陸子璈點頭承認,隨即又忙不迭地補充道,“但奇怪的是你越凶卻越使我心頭歡暢呢。”
秦蓁兒不由得麵上一紅,陸子璈的無心之言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分在,讓她頓感別扭,她一別扭於是就有些惱怒,惡聲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受虐狂的,可惡,今晚我都碰上些什麼怪人呀!”
風無痕如此罵他他卻十分受用,而眼前的陸子璈自己對他越凶他說心頭越歡暢,這真是見了鬼了,要了命了,這男人真是好奇怪哦。
“秦姑娘”陸子璈想張口說什麼時,猛然又哇地吐出一口血。
“哎呀又吐血了!”秦蓁兒急急又來扶陸子璈,焦急道:“我陪你去看大夫吧,你,你傷得真不輕呢。”
陸子璈搖了搖頭,輕聲道:“秦姑娘,我的傷我最清楚,尋常大夫是看不了的,你扶我回土祠,我自己運功療傷。”
“好,我扶著你,小心了!”秦蓁兒忙不迭道。
陸子璈倚著秦蓁兒虛弱地站起身,然後兩人緩步走入土祠。
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下,秦蓁兒重新揀了些幹柴升起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