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合上時砰然之聲震顫了秦蓁兒的心,未料到,未料到會在這裏碰上了這個大色狼,早知會遇到他,打死她也不會跑百花樓來。秦蓁兒心砰砰跳著,麵色慘白,腳底下意識地後退後退,砰然撞上了書桌,一回頭,卻見書桌上竟是墨跡尚未幹的人物畫。仔細一看這畫中人竟然是自己剛才那副凶神惡煞的尊容,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秦蓁兒真是哭笑不得,原來這家夥早就知道我在此大鬧,居然在此手描丹青守株待兔。秦蓁兒使勁一敲腦袋。暗罵自己純粹是一個昏了頭的大傻瓜,救了人就跑啦,幹嗎還要砸什麼妓院嘛,這下好了,自己羊入虎口,跑也跑不掉了。
看著畫上的自己,越看越氣,猛然伸出手要去抓破它,然而一隻手指修長的手快如閃電地抓住了她的腕子,於是耳邊傳來了風無痕的笑語,“別撕,別撕呀,這張美人抓狂圖我留著日後還要欣賞呢!”
秦蓁兒氣極拚命想抽回手,卻哪裏抽得回。
風無痕笑吟吟得看著她道:“好妹子,我們當真是有緣那,居然又見麵了。好妹子,你是不是鬧妓院有癮啊,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是在這種地方撒潑大鬧呢!”
“幹你何事!”秦蓁兒還在使命抽手,但仍不失時機地頂了他一句。
風無痕輕笑道:“一個女孩子跑到妓院裏大鬧,且從二樓踹人房門一直到三樓,這是亙古未有之事,你讓我著實開了眼!”
秦蓁兒哼了一聲,道:“那又怎樣,本姑娘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怕別人說就不是我了!”
“嗬嗬,我就喜歡你這股子蠻勁!不過……”,風無痕乜了她一眼,又輕笑著道:“好妹子,你真是有勇無謀啊,你可知此間老鴇何等人物,她在這姑蘇地界上可是可以呼風喚雨的,與官府來往十分密切。今天你打了她的人,壞了她的生意,她一定不會放過你,說不定已去請公差捕快來拿你了,也說不定已在門口了!”
秦蓁兒滿不在乎道:“敢作敢當我怕什麼?”
“嗬,你倒是個硬骨頭,被公差拿去可是要坐牢的。到時關你個三年二年的話,就有你受的了。要吃的吃的,要穿的沒穿的,一年到頭也洗不到一個澡,時間長了身上就都長滿了虱子了。還得帶枷帶鎖的,住在陰暗潮濕肮髒的到處都是屎尿和老鼠蒼蠅蜈蚣蜘蛛蜥蜴還有蛇的牢內,同時還跟那些謀殺親夫啊,藥死公公啊,殺人剁屍做人肉包子的女犯關在一起,而且……”,風無痕不僅不慢緩緩地敘述著的確與自己和年無幹係的事情。
“就,就這樣,我,我也不怕!”秦蓁兒聽到這些,心裏其實早在打鼓了,但嘴上卻還是不屈服。
“哦,真的不怕,嗎?”
“自,自然是真的。”
“那好,我現在放你走,你有種不要逃走,大大咧咧地從三樓上走下去,我保證呀那些個公差捕快定然在樓下等著你呢!”風無痕一鬆手,一字一頓將著秦蓁兒的軍。
“走就走,我要逃就是小狗!”秦蓁兒一邊說著一邊暗忖:誰不逃誰就是小狗!
她大大咧咧地往門外走,想脫離了風無痕的視線然後逃走。就在門還未打開時,陡然聽見門外一陣嘈雜聲和很多人咚咚地上樓聲,緊接著砰一聲門一下子被撞開,湧進來一大批人。那為首的赫然是四五個手拿鐵鏈的公差,後麵則跟著老鴇和十來個打手。
秦蓁兒大驚,未料到真來了,而且來得如此快,正想著如何應付時,老鴇尖聲大叫,一指秦蓁兒,“就是她,就是這個野丫頭!”
公差們一點頭,呼啦一下子將秦團團圍住,為首的大喝道:“小姑娘,可是你打了劉媽媽砸了百花樓!”
秦蓁兒暗中摸到了身上的匕首,事情到了這份了,我也豁出去了,打倒公差後就跳窗逃走,可這豈不被風無痕笑話。咳,保命要緊,我可不做傻子,去坐那可怕的牢獄。
打定主意,秦蓁兒傲然道:“就是本姑娘,你待怎樣?”
“好狂妄的丫頭,我們要抓捕你歸案!”言畢,為首的甩開鐵鏈就往秦蓁兒脖子裏套。秦蓁兒急忙一個閃身,反手抓住鐵鏈,用力一扯,同時抬腳踹了出去,那公差平時吆五喝六。隻知道欺負百姓,碰到會點武功的秦蓁兒哪是她的對手,頓時哎呀有一聲,鐵鏈鬆手,人被踹倒,抱腹哀鳴。
“好嘛,毆打公差拒捕,罪加一等!”背後風無痕的促狹之聲又傳了過來。
秦蓁兒沒時間理他,見其他公差嚇愣的當口,猛然轉身,飛快朝窗口奔去。哪知咚地一聲狠狠撞上了一人的胸膛,抬頭一看,竟對上了風無痕含笑的眸子。
“你難道真要公差把我抓住坐牢嗎?”秦蓁兒怒極,大叫道。
“好妹子,我怎麼舍得你去坐牢呢,隻要你開口,我立即就救你走!”風無痕柔聲道。
媽的,擋了我的逃生之路,居然還有臉來說要救我!秦蓁兒咬牙道:“我自己能救自己,區區幾個外強中幹的公差,我還是對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