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鷹果然沒食言,親自開始裏裏外外籌辦起冷無傷的婚事來,並且真的讓他不操半點心。
第二天黃昏之時,冷無傷正陪著秦蓁兒在花園的湖中看紅鯉魚戲水。一個堡丁跑來說堡主有要事找他,於是冷無傷吩咐丫環好生看好秦蓁兒,自己便隨堡丁而去。
秦蓁兒正玩得開心,也沒在意冷無傷的離去,依然喂著鯉魚吃食,享受看它們爭相搶食的歡樂。
“秦姑娘,您餓了嗎?這是冷爺一早派人去買回的桂花糕,您嚐點嗎?”突然身後一個丫環細聲細氣地開口道。
秦蓁兒頭也未回,從肩膀上伸出手,道:“拿來!”
丫環將一塊桂花糕放在她手心,她看也未看,放在嘴裏就大吃起來,須臾間吃個精光。
待將最後一口糕咽下去時,忽覺一陣眩暈襲來,身子禁不住一衝整個人直往湖中栽去。
“小心!”丫環在身後及時拽住了她,秦蓁兒眼前一黑,便順勢向後倒去,失去了知覺。
馬蹄砣砣,車廂顛簸。
秦蓁兒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人的懷中,確切地說是一個男人的懷中。
柔軟如棉的懷抱溫暖而踏實,衣衫上一股的淡淡熏香似有若無地縈繞在她鼻尖,恍惚間,秦蓁兒有一種嬰兒時代躺入母親懷中安睡的幸福感覺。
“娘親!”她喃喃脫口而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張俊挺如塑的臉無限放大在她眼前,見她醒來喜上眉梢,歡愉的聲音立即從他喉中流淌出來,“秦姑娘,你醒啦!”
“是你,慕容公子!”秦蓁兒清冷地道著,語氣中不無意外之感。
“你,你認得我是誰?!這麼說你的毒已根除,神誌早已恢複了啦!”慕容秋欣喜若狂,激動之情難以排遣,竟情不自禁地緊緊地擁抱尚在懷中的軟玉溫香的嬌軀。
“你放開我!”秦蓁兒很是不客氣地一字一頓道。
“哦,對不起,我,我……”慕容秋麵色驟紅,很是尷尬地鬆開了手,心中一陣抽搐,自作多情往往是最痛苦的事情。
秦蓁兒離開慕容秋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盯著慕容秋的眼睛,目光幽冷而霜寒,一字一字道:“叫馬車停下來!”
“為什麼?”慕容秋吃驚地道。
“我要下車!”
“你要去哪裏?”慕容秋忍不住問道。
“回天鷹堡!”秦蓁兒淡淡地道著,卻一語驚人。
“你,你說什麼?”慕容秋臉色驟變道。
“我說我要回天鷹堡!”秦蓁兒靜靜地看著他依然淡淡地重複道。
“你難道不知冷無傷要逼婚於你嗎?你難道不知上官飛鷹已對你起了殺心,是我好不容易與他交涉讓他同意送你出堡,你難道不知……”慕容秋雙頰生暈,神情激動異常,語聲急促地道。
秦蓁兒打斷了他的話,幽幽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否則我吃塊糕就不會昏迷過去了!”
“那你為何……”,慕容秋不解地道著,忽然身子一震,失聲道,“你是不是想為你表哥報仇?”
秦蓁兒臉色一變,隨即淒涼一笑,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竟是你,不錯,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冷無傷!”說到最後一句,秦蓁兒咬牙切齒,眼睛裏俱是仇恨和殺機。
“你殺不了他的,我不允許你去冒險!”慕容秋嘎聲道。
“不,你錯了,也許在從前我是殺不了他,但現在卻可以有三成勝算,因為他已有了致命的弱點,而那個弱點就是我!”秦蓁兒冷聲反駁道。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複仇的計劃?”慕容秋忽然問道。
“在百草園治病第二次遇到你的時候!”秦蓁兒道。
“這麼說那時候你已恢複到原來的神誌了!”
“不錯!”
慕容秋無比驚訝地看著秦蓁兒,眼中透露著難以置信之色,這樣一個總是令人宰割受人欺辱和傷害,自己卻絕無害人之心善良而單純如水的女孩什麼時候有了如此可怕的心計。
“你變了,秦姑娘!”慕容秋喟歎道。
“我知道。慕容公子,人不會一塵不變的,我經曆太多了,是這個萬惡的江湖教會我要學會用心智,何況我要殺的是冷無傷!”秦蓁兒淚光隱現,雖然語氣極力平淡,但依然掩飾不住的悲憤。
“我不會讓你再回魔窟的,相反我要帶你離開它,越遠越好!我不允許你再受到半點傷害!”慕容秋霍然直直地盯著著秦蓁兒,平淡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情愫。
“表哥是我親人,亦是我的丈夫,為人妻怎敢忘記夫仇,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宿命,慕容公子,我請求你放我回去!”秦蓁兒情真意切相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