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映雪哭得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時,門突然開了,映雪驚醒過來,見進來的是一個手托著食物的丫環。放置好食物,那丫環朝兩人施禮道:“公子,少夫人,用晚膳了!”言必也不等兩人回答,徑直出門又將門反鎖上。
晚膳很是豐盛,居然還有一大壺酒。看到酒,映雪澀澀苦笑起來,酒乃色之媒,陸老爺子真是想得周到。她不是笨人,早猜到陸老爺子此舉之意了。
但酒也是一副良藥,在痛苦時用來麻痹自己暫忘煩惱的良藥。
她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欲望,想喝下那壺酒,而且是大口大口喝下。於是受這種莫名的想法支配著,她下了床,徑直向那壺酒走去。正當她伸手剛拿到酒壺時,有隻五指修長蒼勁有力的手卻按住了壺口。
“不要喝酒,它根本解決不了你心中的苦楚,反而會傷了你的身子!”陸子璈空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你在關心我?”映雪抬頭看向他,慘笑道。
陸子璈滿眼愧疚與憐惜道:“映雪,你是個好女孩子,我真的不想你受到傷害,盡管我一直在傷害你。”
此話一出,映雪心中一酸,淚水又直瀉而出。
陸子璈歎了口氣繼續輕緩地道:“我可以尊重你,可以愛護你,可以與你做一輩子的名義夫妻,但我不可能給你一個做丈夫的愛。我對得起一個女人,勢必對不起另一個女人。映雪,放棄我吧,不要再為我傷心難過了,我不值得也不配你這樣做!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成就你美好的人生,這才是你該做的事。”
“可我做不到!”映雪突然激動地嘎聲道,“我對你的愛不遜你對秦姑娘的愛,你做不到從心裏放棄她,我同樣也做不到從心裏放棄你,陸子璈,你知道嗎?你真的好自私!”
陸子璈麵色立即黯淡下來,嘴角莫名地抽搐幾下,頓覺寸心如割,竟一時間無話可言。陡然間他悲憤地舉起酒壺,猛朝自己嘴裏灌酒。
是的,愛是自私的,愛若不是自私的,它就不會讓人如此痛苦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如何強求他人去做到!
見陸子璈痛苦地猛灌著酒,眼角點點淚光顫人心弦。映雪的心頓時絞痛起來,上前搶過酒壺,泣道:“子璈,你別喝了!你既如此痛苦,那麼我,我答應你便是。我從今天開始我會不再以你為中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微笑著麵對生活,我會……”
陸子璈用熾熱的眼神看著她,真誠無比地道:“映雪,我們都要好好活著,為了自己,更為了心中的那份愛。這是蓁兒離開我時帶給我的最後一句話,這麼多日子來我一直銘記在心,我雖沒有做到微笑地去麵對生活,但我去活了,像一個人那樣去活了,你也該這樣才對!”
映雪哽咽著點頭,哀泣道:“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要離開我!我再不奢求你的愛了,但你得給我精神支柱,你若不在我身邊,我會象個泥製的娃娃般掉地摔成片片碎屑的!”
“好,我答應你!”望著映雪滿是乞求於希冀的眼睛,陸子璈閉了閉眼,終於無奈而堅定地輕輕點了點頭。
“子璈!”映雪感激地大慟,情不自禁地投入了陸子璈的懷中。
嬌軀怯怯,偎人孱孱,梨花帶雨,婉轉嬌啼,道不盡的魅惑風姿。陸子璈猛然渾身一顫,隻覺一股熱流霎那間從胸膛間奔流而下,彙聚在了腹肌之下。
“啊!”他麵色大變,一聲狂叫,驟然推開映雪,自己則急急後退開去。由於退得猛,人一下子撞上了桌子,“嘩啦啦”一陣驟響,桌子上的杯盤壺筷全部掉地摔成碎片。
映雪人被推開,花容失色,不明所以,急急看向陸子璈,見他麵色酡紅,雙眸帶赤,全身止不住地輕顫,喘息呼呼,恍如鬥牛。
“子璈,你,你怎麼了,怎麼了?”映雪大驚失色,本能地撲來,手剛碰到陸子璈的手臂,陸子璈就如蛇蠍咬了一口般猛地推開她,同時嘶聲大叫道;“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這一推力量之大,立使映雪嚶嚀一聲直跌出去。但她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心關切著陸子璈,急忙爬起來又向陸子璈而來。
陸子璈喘息著已退至了牆角,見映雪又要過來,目眥盡裂,怒吼道:“叫你不要過來你聽到沒有?”
映雪被嚇到了,委屈地期期艾艾道:“可是,可是你到底怎麼了?”
“父親,父親在酒裏下了藥,很大劑量的藥,我……我中毒了!”悲憤至極嘶聲言到最後一個字,陸子璈終於打熬不住,整個人倒靠在牆角,渾身痛苦地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