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秦蓁兒陡然間一陣陰冷冷的笑,眸子森冷地刮著他臉上的肌膚,那種靈魂深處的恨意,直讓風無痕心驚膽戰。
“妹子,你,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風無痕大驚失色地看著這個陌生得可怕的女人,吃吃然道。
“啐”,猛然間,秦蓁兒忽然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他的臉上,然後聲如寒冰地厲聲道了一個字——“滾”。
風無痕驟然麵如死灰,身子瞬間僵硬如石,他死死地盯著秦蓁兒,喉嚨中咯咯作響,巨大的震驚狠狠地砸倒了他,竟使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帶他下去!”風無心朝跟進來的齊石道了句,齊石立即領命,上來拖起風無痕就走。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血淚而下,風無痕陡然間爆發出靈魂戰栗的悲鳴,驟然拚命掙紮著要衝上來抓秦蓁兒問個清楚。
齊石一皺眉,雙指一並朝他腰間一戳,風無痕立即萎頓下來。
齊石俯身一下子將他扛在肩上向外而去。
“妹子,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要報仇,等我回來嗎?如今我回來了,可你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人被扛在肩膀,風無痕的眼眸卻依然死死地盯著秦蓁兒,那哀楚絕望的神情淒切瘮人,摧人心肝。
盡管知道這是匹狼,根本不值得同情,但這樣的淒厲哀鳴仍使秦蓁兒淚流滿麵。
“原來你也會流淚,嘖嘖……,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呢!”驟然間纖腰一緊,風無心的身子如蛇地纏了上來,起手狠狠地捏住秦蓁兒的下巴,暴虐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秦蓁兒一陣惡心,驟然咬住了他的唇。
“唔”,風無心吃痛,猛然推開她,“啪”地一記耳光狠狠扇過來,一下子將秦蓁兒打倒在地。
未等她爬起,風無心跳過來,麵目猙獰地左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青絲,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右手用力撕掉了秦蓁兒腰以下的絲袍。
就在這時,秦蓁兒突然一聲嘶嚎,雙手交結,猛地按向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呲”一聲細響,就見一道幾乎肉眼無法看到的光芒直向風無痕麵門射來。
早在心裏一直防備於她的風無心一聲冷笑,忽然用力甩頭,於是那一頭及腰的青絲如萬把鋼針般直灑開去,須臾便將這細弱牛毛的毒針吸了去。
“你終於出手了!”他興奮地喘息道著,眯起酷厲之光,劈麵又給了秦蓁兒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打得夠狠,秦蓁兒撲跌在地的時候,隻覺齒血滴滴答答而下,半邊臉痛得麻木掉了,耳中嗡嗡作響,意識出現短暫的空白。
而就在此時,風無心滾燙的身子從她身後一下壓了下來,強悍的欲望驟然間破空而入,“啊……”,秦蓁兒撕心裂肺的一聲嚎叫,所有支持她這具不屈身體的力量與意誌霎那間全部崩塌。
秦蓁兒赤身裸體地站在巨大的銅鏡麵前,神情憔悴,靈魂殤逝。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透過鏡子看自己的胴體。鏡中的自己身材姣好,皮膚光滑細膩,晶瑩如玉,但此時卻無一處不是瘀痕無一處不是咬噬之傷,觸目驚心得令人心悸。
“無恥,肮髒,惡心!”她陡然間吃吃地笑了起來,指著那鏡子中的自己惡毒地咒罵,然後抄起一個花瓶瘋了般砸在了鏡子上。她恨自己,恨自己的身體,那麼肮髒不堪,那麼惡心齷齪。
將自己狠狠拋在地上,那種撕虐人心脾的屈辱與仇恨狠狠地一浪高過一浪地向她襲來,我要活下去,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個魔鬼,我要毀滅這肮髒的世界!靈魂深處的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炙烤得她的胸膛燙如岩漿,一個惡毒的計劃開始醞釀在她腦中。
風無痕病了,昏天黑地地發著高燒,說著胡話,三天三夜不曾醒來。
現在的他,其感受上的悲切,魂魄深處的哀傷,可以說是無與倫比又無可言喻的;世上的痛苦,少有能和這種至極的創痕相比擬,那是自尊的淪喪,信心的毀滅,希望的幻寂與理想的消逝,那遠比生命的殞落更來得絕望。
但是奇跡的是,第四天黃昏,他竟如借屍還魂般醒了過來。也許他不想這麼死得不明不白,他要親口問一問這個女人她為什麼要如此對他。
“公子,公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一個狂喜的聲音立即傳入他的耳膜,他吃力地睜開眼,看到的是他的貼身侍婢月兒。
“月兒”,他喃喃如囈語般艱難地開了口,“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第四天黃昏時分了,公子,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以為你再也……,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你終於醒過來了!”月兒雙手合十帶淚道著。
“是嗎?”風無痕木然地道了句,眼睛慢慢地轉向窗外。
窗外漫山遍野的菊花開得那叫燦爛,似乎連那堵山坡也承受不了這旺盛的生命力,透過窗口竟向這屋內攻城略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