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淞說:“罪不及兒孫,還請傅國主放過桑耶的妻兒。”
傅廷修點頭:“嗯。”
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對桑耶的妻子和孩子下手。
雖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但是,他又怎麼忍心去對孩子下手呢?
孩子何其無辜,他們連大人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又有什麼義務去承擔大人的過錯?
沒有了桑耶錯誤的教育,孩子也未必就會變得跟桑耶一樣。
雖說基因有遺傳,但是,真正決定一個人品性的往往是環境和教育方式。
就像邵天磊,他是宋秋凝那個毒婦的兒子,但是,在邵爺爺的教育下,他成長得很好,重情重義,三觀極正。
桑耶眼眶瞬間就紅了,他絕望的望著淩淞,用憤怒掩飾他複雜的情緒:“我要你假好心做什麼?我不需要!你有本事,就把我全家斬盡殺絕啊!”
淩淞沒有再看桑耶一眼。
桑耶咆哮起來:“姓淩的,你說話!”
“說什麼?”淩淞看向桑耶。
“我讓你把我全家都殺了,要不然,未來的有一天,我兒子一定會找你報仇的。”桑耶惱羞成怒。
“我等他們長大!”淩淞說。
桑耶氣得恨恨的磨牙,不甘的咆哮:“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淩淞看向邵天磊的後方。
那裏的一張石桌上,放了一堆文件。是他們這段時間偷偷收集到的。
淩淞走過去,拿起文件,把文件扔在桑耶麵前。
桑耶看著地上的文件,瞳孔縮了縮。
這些東西,全是這些年他做過的惡。
收購了哪些公司,侵占了哪些田地,各種惡行,罄竹難書。但是貪婪是人的本性,要是有機會,誰不想擁有更多的東西?
當年傅廷修沒有回白拉蘭之國,他們父子二人在白拉蘭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
憑什麼傅廷修回來就要限製他們?
他們隻是侵占了一些百姓的田地,傅廷修就借題發揮褫奪了他們父子的爵位封號。
桑耶不甘的看向淩淞:“如果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你會幫我嗎?”
“不會!”淩淞說。
桑耶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他突然衝向傅廷修的人,伸手想要奪槍。
砰砰砰砰——
一陣槍擊聲。
桑耶直接被打成了篩子。
他身體軟下去,一雙眼睛仍然不甘的看向淩淞,最後緩緩的閉上眼睛。
“男爵,嗚嗚……”幾個女人抱著孩子從車上爬下來,嗚嗚的哭天喊地,“你死了我們怎麼活啊?嗚嗚……為什麼要這樣啊?當初你為什麼不聽勸啊!嗚嗚……”
淩淞看了桑耶的屍體一眼,收回視線,對幾個女人說道:“你們願意養孩子嗎?”
“我們……”女人們六神無主。
西亞是多妻製國家,如果不帶孩子是很好嫁人的,尤其像她們這樣有身份的。但是帶著孩子,很少有男人願意接受。
她們帶著孩子在娘家也是會被嫌棄的,因為弟媳或嫂嫂們並不會歡迎姑娘帶著孩子長期在家裏打擾。
淩淞恰是深知這一點,才會有此一問。
女人們幾乎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就做出了決定:“如果有好心人願意養他們,我們願意讓他們在一個新的家庭裏長大。”
淩淞點點頭。
他突然朝著傅廷修行了一個白拉蘭才有的禮節,雙手作拱,半拱身體。
傅廷修製止道:“你是天磊的朋友,就是我傅廷修的朋友,有什麼你隻管說,我能做到的,都會答應。”
“謝謝!”淩淞道謝,請求道,“這些孩子,我想帶回去養。但是到了他們十二歲的時候,我希望他們能夠回到白拉蘭,到伯洋大人的部隊裏麵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