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和秦思羽的女兒。
樂樂繼承了秦思羽的五官，所以乍一眼看去，並不像他。
但若喜歡，還是可以發現，樂樂的額頭和眉毛畢竟像他。
偏英氣上揚，而不是柔和的柳葉眉。
顧淩深蹲身，與她平視。
樂樂有些怯怯地後退了一步。
其實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很喜歡自己的穆叔叔突然不要自己了。
還把自己丟給這個陌生的叔叔。
顧淩深輕捏了一下她的手，說，“樂樂，我是你爹地。”
爹地？
樂樂一愣，“可是媽咪說，爹地已經不在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天上，再也沒有煩惱。”
原來秦思羽一直是這麼對樂樂說他的。
去了天堂，而不是下了地獄。
即使他曾經那麼誤會她，她的心裏，也依舊是念著他好的。
顧淩深眼眶猩紅了一下，又說，“樂樂，想媽咪麼。”
樂樂點點頭，又搖搖頭。
顧淩深問她，“為什麼搖頭。”
樂樂眼眶紅了，抿了抿唇說，“媽咪髒髒，同學們都說媽咪髒髒，他們打我，扯我頭發，樂樂好痛。”
其實樂樂也不懂什麼叫髒髒，但別人都罵她，她覺得很難受。
而同學們為什麼罵她，是因為媽咪。
所以她也罵媽咪。
可當媽咪真的不要她了，她又覺得好難過。
她其實要媽咪的，可她好怕那些人又因為媽咪打她。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天沒有人真的關心她。
沒有人燒好吃的菜給她。
穆叔叔隻給她吃幹巴巴的麵包，說是對她的懲罰。
她覺得好想哭。
好想媽咪。
樂樂啪啦啪啦就掉了眼淚，抽著鼻子道，“爹地，如果你是我爹地，那媽咪呢，媽咪是不是不要我了，可我隻是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罵媽咪的，爹地，你讓媽咪回來好不好，樂樂保證以後都乖乖的，嗚嗚……”
可憐巴巴的聲音。
透著難受和後悔。
可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一步錯步步錯。
哪有什麼後悔藥可吃。
顧淩深紅著眼，也氤氳了眼眶。
他抱住樂樂，說，“以後，爹地會照顧你，媽咪在最美天上，看著我們。”
“樂樂記住，媽咪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天使，我們要永遠永遠，把她刻在心裏，深深的。”
三年後。
顧氏集團，會議室。
碩大的會議桌上，幾十個主管環桌而坐，鏗鏘的彙報聲，唰唰唰的紙張翻頁聲，一片嚴肅又專業的景象。
除了……
會議桌的正前方，那個正在傅大總裁腿上坐著玩魔方的女孩，精致的五官，可愛的丸子頭，正唰唰唰地做著試卷。
“嗲地，最後一題太難了。”樂樂憋著小嘴，突然咬著筆尖道。
顧淩深原本冷酷的臉，在聽到樂樂的聲音後，變得柔和，垂眸，他接過樂樂手裏的試卷，在題目的某些地方拳了一下，然後讓樂樂繼續做。
樂樂看著那些圈出的字，代表了思路，她恍然，低頭繼續做題。點頭。
顧淩深抬眸，看向台上做彙報的主管，冷厲，“繼續。”
“哦哦。”主管應聲，繼續做著項目案的彙報。
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周都會發生一次。
樂樂每周五會提早放學，然後來顧氏。
而周五下午，是顧氏的主管周會。
樂樂就會和他們一起坐著，然後自己寫試卷。
散會，顧淩深牽著樂樂離開。
有幾個尚在整理文件的主管不免唏噓，“哎，顧總的孩子，還真是不一樣啊，小小年紀竟然就在做奧數題，我剛瞄了幾眼，密密麻麻全是公式。”
“你懂什麼，這叫從小培養，你沒看那小公主多聰明，這才8歲吧，聽說不但已經會做奧數題了，連英語都說得可溜了，還會彈鋼琴，將來絕對是和顧總一樣的女boss。”
“可女孩子要這麼強做什麼啊？你看現在的女強人有幾個嫁得好的，男人可受不了處處比自己強的女人，可別到時候打個離婚官司就被剝去一半財產，那才叫割肉。”
“噓，你還真敢說啊。”
“這不最近那翰國某財閥的女boss離婚案鬧得沸沸揚揚嗎，就怕咋顧總的千金，將來也遇到個渣男，那就慘了。”
“叫我說啊，女孩子還是培養得嬌滴滴一點好，將來再招個上門女婿，不也一樣，幹嘛把自己女兒培養成女強人，活得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