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蘇玲兒不敢置信,“和付明朗離婚?”
趙深深艱難的笑了一下,語氣故作輕鬆,“怎麼,不信嗎?”
“不是,他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不是才結婚?”蘇玲兒擰眉,“你和他在一起都快……快七年了吧?難道是七年之癢,他出軌了?還是事業瓶頸期?”
出軌不可能,這才新婚蜜月期。
瓶頸就更不存在了,付氏的股價現在都快突破三百每股。
“我這次來找你,不是討論這個,是、有件事麻煩你。”趙深深絞著手指,明明快哭了卻還勉強扯出個笑容,“你能不能開解開解我,忘掉這段感情。”
她怕沒有勇氣和付明朗說這句話,怕說完沒勇氣堅定,怕走到民政局門口又心生悔意……
她怎麼能和付明朗離婚呢?
哪怕坐在這裏,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就想要收回了啊。
可是有什麼辦法……
蘇玲兒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分析著對應的心緒,嘴上輕問:“那你能和我說說,為什麼非要離嗎?”
“我……”趙深深白下臉,“懷孕了。”
蘇玲兒倒吸口氣,“懷孕你還離婚?孕期也根本不能離婚好吧!”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好友的反應讓情緒敏感的趙深深委屈到了極點,她顫抖著嘴唇,聲音也跟著抖了抖,可到底是沒忍住,哭了起來,“我不會讓他知道的,求求你,玲兒,你幫幫我,忘了他,忘一點點也好,我……”
她抓住蘇玲兒的手,像是拉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到仿佛要把對方捏斷。
沒有人會懂趙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付明朗沒有碰過她。
他沒有碰過她。
那孩子是誰的?
孩子能是誰的?!
“別著急別著急,這樣深深,你先冷靜一下,好好睡一會兒。”蘇玲兒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友精神不對勁了,和付明朗結婚兩個月,有了孩子,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婚?可眼下,對方情緒激烈和極端,隻能先哄下來。
“幫幫我……”趙深深卻已經哭的歇斯底裏,上氣不接下氣。
她沒有辦法了,她閉上眼睛就是付明朗厭棄嫌惡的眼神,耳邊永遠反複著他那冰冷無情的“真髒”。
她要崩潰了,她真的……
堅持不下去了。
“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給你錢,你要什麼我都……”
“好、好,我答應你,深深,深深,聽著,我幫你,但首先你得先冷靜下來。”
喝了兩杯帶著香草味的蜂蜜水,趙深深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一些,她雙手捧著留有溫熱的空玻璃杯,坐在蘇玲兒讓她坐的椅子上。
“深深,正式開始之前,我必須和你說清楚問題的重要性,我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我保證一定全力幫你。隻是,因為我技術還不太成熟,也許會失敗,到時候你……”
“我不怕。”趙深深對友人露出個蒼白的笑。
那笑裏,帶著虛弱的、幾不可查的絕望。
就算失敗了,還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嗎?
不會了。
“我現在……”她輕輕說:“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蘇玲兒顯然不怎麼想看到好友這樣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舉起自己的食指,慎重交代:“待會兒聽到我打響指,就醒來,知道嗎?”
“嗯。”
催眠也是精神治療的一種方法和手段,世上有專業的催眠師,蘇玲兒是心理醫生,這方麵不太擅長,她也不敢亂用。畢竟一旦處理不當,非常容易加重患者的病情。
但是趙深深都這麼求她了,她怎麼可能狠心拒絕?
也許……
也許運氣好的話,她能順利找到趙深深和付明朗這段感情突然破裂的症結所在,再進行對症下藥。
這樣的結局,才算皆大歡喜。
可是事後蘇玲兒卻想,如果上天給她一個重新抉擇的機會,她一定不會答應趙深深做這次嚐試,就算做了,也絕對不會自作主張去找那所謂的症結。
然而,世上沒有如果。
所以她終於知道趙深深沒有說謊,因為,她看到了付明朗會那麼對好友的原因。
更讓人絕望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