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愣了一下,總算是明白過來了,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重症監護室的門,張了張嘴,說:“一個都沒有……”
他從醫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醫生摘掉口罩,歎口氣說:“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對於她這種情況來說,做不做手術意義都不大了,病人一直昏迷不醒,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你們準備一下後事吧。”
轟!
仿佛有什麼東西重重的錘在了陳雪的心上,她的身子晃了晃,麵色蒼白的可怕,聲音發顫的問:“不是說……還有一個月嗎?”
醫生惋惜的搖了搖頭,說:“病人沒有任何求生意誌,一直昏迷不醒,現在隻能靠藥物維持,要是按照這個情況下去,不出一個星期就……哎,還是提早準備後事吧。”
說完,醫生歎息著走了。
艾達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落下,她抬手捂住嘴,壓抑的哭聲從指縫裏溢出。
陳雪呆呆的站在原地,雙眼失焦的望著前方,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沒有求生意誌,沒有求生意誌……”陳雪喃喃的說,話聲突然頓住,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抬頭激動的說:“有一個人能讓她有求生意誌!”
艾達詫異的回頭看她,誰字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見陳雪瘋狂的大步跑了。
…………
市中心,凱旋大酒店。
五彩繽紛的氣球飄蕩在空氣中,厚重的紅地毯自門口一直延伸到路邊,不時有各種名貴的豪車緩緩駛進,衣著華服的人從車上緩步走下,麵帶微笑的向裏麵走去。
今天,傅氏總裁傅邢薄將在這裏舉行訂婚宴。
傅氏如今勢頭正猛,發展迅速,甚至隱隱超過了老牌企業容氏,不少人都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傅邢薄拉好關係。
故而,到場的都是各界名流。
化妝間裏,薑可柔穿著一件米白色的裸背長裙站在鏡子前,嘴角含笑,滿意的看著對麵的自己。
長裙從材質到做工俱是上乘,從胸口位置開始,細小而雪白的珍珠緩緩鋪開,在燈光下泛出細碎的光澤,將她映襯的肌膚雪白,一頭栗棕色的秀發鬆散而別致的挽在腦後,一隻珍珠編織的蝴蝶飄落其上,遠遠望去,她宛若誤落凡間的仙女,光彩迷人。
這條長裙材質上乘,是特意從意大利手工定製的,薑可柔在鏡子前轉了個圈,越看越滿意,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薑母推門走了進來,將一對黃鑽耳飾戴在薑可柔的脖子上,滿意的笑道:“我女兒就是漂亮,一點都不比那些電影明星差,這還隻是訂婚而已,等結婚的時候穿上婚紗,那才叫漂亮呢。”
薑可柔今天心情好,故而對薑母臉色也沒那麼差,抖了抖裙擺,說:“不會說話就少說話,今天到場的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別讓人看了笑話,你坐在那裏別亂跑,給我端莊優雅一點,就算裝也要裝出來。”
薑母忙不迭的點頭:“那是自然,放心吧,媽媽心裏有數,不會給你丟臉的。”
薑可柔瞥了她一眼,眼底透著明顯的不耐煩和不信任,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出去吧,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影響心情。”
薑母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卻沒敢說什麼,如今這個女兒算是有了出息,她後半輩子還要仰仗她,因為前些年的關係,薑可柔對她的態度一直很差,如今好不容易有所緩和,她自然不敢惹薑可柔生氣。
薑母放下手中的東西,訕訕的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薑可柔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撥出了秘書小李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薑可柔不滿的說:“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邢博呢,儀式快開始了,他換好衣服沒有?”
電話另一頭,小李艱難開口:“薑小姐……傅總還沒有來。”
“什麼?”薑可柔尖叫一聲,麵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咬牙切齒的說:“還有半個小時儀式就要開始了,他怎麼還沒來?你是怎麼辦事的?”
小李委屈的說:“我一大早就把衣服拿來了,給傅總打電話,可始終聯係不上。”
儀式快開始了,客人們也全都到了,新郎官竟然不見蹤影?
這讓她的臉往哪放?
薑可柔此刻也顧不上指責了,急聲問:“那趕緊去找啊,還愣著幹什麼,家裏,公司,他能去的地方統統都找一遍,說什麼也
得在儀式開始之前把人給我找回來!”
小李哭喪著說:“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可就是不見人影,打電話也不接……”
薑可柔咬牙切齒的說:“再去找!多派點人去,十一點之前我必須見到人,要是見不到人,我第一個拿你開刀,聽見沒有!”
她如今也算半個傅太太了,自然也有資格嗬斥小李,小李心裏委屈,可是卻不敢招惹她,忙道:“您放心,我一定全力去找。”
薑可柔惡狠狠的掛斷了電話。
她焦急的在原地走來走去,不停的撥打著傅邢薄的電話。
始終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