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
那一聲震怒的低吼在耳邊響起,我幾乎還來不及去想這個熟悉的聲音是屬於誰的,他已經衝到了我們麵前,狠狠的抓起玉雯的後衣領用力一甩,玉雯被丟出了兩三丈遠,慘叫一聲像條死魚一樣重重的摔在地上。
抓著我的兩個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的放開,卻已經被狠狠的兩腳踹得滾出好遠,一個被硬生生的丟到牆上,撞得頭破血流。
失去了那兩個人的挾製,我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倒下,卻跌進了一具溫暖而堅實的胸膛裏。
“青嬰!”
他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著,焦急中帶著一絲哽咽,更多的是吐不出的怒火,我虛弱得連呼吸都困難了,過了好久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這張年輕而俊朗的臉。
裴元豐?
我有些不敢相信,可眼前的分明是他,劍眉濃黑,眼睛澄清,隻是裏麵滾燙的一滴落在我的臉上,燙得我微微一顫,才回過神來:“你回來了?”
“是我,青嬰,我回來了!”
他用力的將我抱在懷裏,好像害怕一鬆手我就會消散一樣,用力得我覺得有點疼,但更多的卻是安心。
他回來了!
聽說他做了馬前卒,我不是不知道為什麼,但正因為這樣,反而不敢問,也不知道應該從哪裏去問,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祈求上蒼,保佑他的平安。
現在看著他,平平安安的回來,平平安安的在眼前,還是和以前一樣莽撞而率直,隻是那張曾經滿是稚氣的臉,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而多了一份岩石般的剛毅。
我無力的笑了一下:“平安回來了,就好。”
“我回來了!”他用力的抱著我,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回來帶你走!”
說完,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一轉身就看到站在旁邊還不知所措的陸淑儀他們,像是都被嚇壞了,這個時候才結結巴巴的道:“王——王爺——”
裴元豐狠狠的看著他們,又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現在還沒爬起來的玉雯,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陸淑儀臉色煞白,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裴元豐曾經說過,他殺過人。
也許因為在我的眼裏,他隻是那個會闖禍,會傻笑,在我麵前永遠像個弟弟一樣的小武,我從來沒有意識到那句話的真實性,可現在,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陸淑儀,身上那種騰騰的殺氣卻是從骨子裏偷出來,帶著攝人的狂暴,幾乎要將人壓垮。
我抬起無力的手臂,輕輕的抓了一下他的衣襟。
他立刻低頭看著我,我無力的搖了下頭,可剛剛硬咽下去的那口血終究還是沒憋住,慢慢的從唇角泌出,落在雪白的衣衫上,立刻染紅了一大片。
裴元豐一下子急了:“青嬰!”
他咬了咬牙,用力的將我抱在懷裏,轉身就要朝外麵走去,他這一轉身,陸淑儀立刻虛脫得跌坐在了地上,但吳嬤嬤他們卻很快反應過來,急忙跑過來跪下:“王爺,您這是要帶姑娘去哪兒啊?”
“姑娘?”聽到這兩個字,他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一樣,低頭看著我,看著我嘴角的血,看著我形銷骨立的樣子,眼睛都紅了:“他,就是這樣對你的?”
我說不出話來,滿嘴的腥甜還在蔓延,隻怕自己一開口,又是血。
“我不該走的。”
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根本就不應該把你交給——”
這句話他沒說完,因為看見我無力的垂下了眼睛,他磨了一下牙,抱緊我就要往外走,吳嬤嬤他們急忙跪著上前,牽著他的衣角:“王爺,王爺您可不能這麼做,她——她終究還是——”
“是啊王爺!”錢嬤嬤搶過話,連連說道:“你這麼帶她走了,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你們走開。”裴元豐怒道:“我不管說不說得清,我隻管她好不好,現在她已經這樣了,我還不能帶她走?!”
說完,他用力的掙脫開,吳嬤嬤和錢嬤嬤毫無辦法,隻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
裴元豐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抱著我便朝大門外走去,可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裴元灝身後跟著皇後、貴妃,還有大群侍從宮女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一眼便看到裴元豐抱著我,冷峻的臉上立刻凝了一層霜。
“你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