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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恍惚的看到水秀淚眼汪汪的守著我,我人還有些迷糊,喃喃道:“你哭什麼?”
“姑娘,你沒事啊?”
“什麼?”
我慢慢的從床上撐起身來,就看見她一臉嚇壞的樣子:“我看到你這樣,叫都叫不醒,還以為你又出事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想起昨夜,自己不像是睡過去,倒像是昏過去的,一夜就這麼陷入一片無邊的漆黑裏,連夢都沒有,難怪把她嚇成這樣。
於是坐起來,按了按兩邊有些脹痛的太陽穴,笑道:“沒事,我隻是昨夜太累了。”
“聽說昨晚有刺客,沒傷到你吧。”
“傻丫頭,你當我是什麼人,刺客都會來找我?”
“哦,沒事就好。”
水秀看我是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急忙服侍我起身梳洗,州府送來的早點倒也豐盛,我們兩吃完後,她收拾著桌子,我洗了洗手邊說道:“水秀,我出去走走。”
“嗯,姑娘小心身體。”
她也真是太緊張了,我微笑著答應了,就走了出去,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裴元豐急匆匆的跑過來,一看到我立刻說道:“青嬰!”
“王爺,早。”
“……早。”
他看著我一臉如常的樣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傻傻的答應著,又看了我一會兒才小心的道:“青嬰,你——”
“什麼?”
“你沒事吧?”
我笑了一下:“昨晚睡得還好。”
“……哦。”
“聽說,沒有抓到?”
一聽見我提昨晚的事,他全身又緊了一下,緊張兮兮的看著我,說道:“嗯,實在是人太多了,羽林衛也完全沒有辦法,而且對方似乎也早準備好了退回的路線,所以沒追到。”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
裴元豐看著我的目光越來越怪,好像不知道我到底是要怒還是要喜一樣,完全捉摸不透,也隨著我的腳步慢慢的往外麵的園子走去,我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你放心,我沒事的。我還想要拜托王爺一件事。”
他立刻說道:“你想去見刺客是嗎?我已經安排好了,隨時都可以——”
“不,我不是要見刺客,這件事可以緩緩。”
“那你是——”
我微笑著說道:“一年多前我下揚州的時候,曾經向菩薩許了一個願,今天我想去還願,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能亂走,你可不可以幫我,隻要半天時間。”
“還願?”他一聽,立刻高興的說道:“當然可以,我陪你去啊!”
我微笑著看著他:“你來揚州,是為了陪我的嗎?”
他一愣,似乎又回頭想了想,頓時那張光彩照人的臉也黯然了下來。
我笑道:“你說過,你有自己的抱負和理想,那就應該好好的走上這一條路,不要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方向,否則——最後你可能什麼都得不到,還會……”
後麵的話我突然覺得說不出來了,因為聲音都有些哽咽。
他看著我,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青嬰?”
我做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可以去嗎?”
“我是可以給你安排的,可是——”
看著他小心的樣子,我明白過來,笑道:“王爺,如果我真的要走,別說在揚州,就算當初在宮裏,我也不是沒有機會。我說過,有的事是大事,我不會分不清輕重緩急。”
他又看了我一會兒,終於點點頭:“好,我這就去給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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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也猜到裴元灝一時間是冷靜不下來的,整個州府沒有人敢去內院,裴元豐自然就成了州府的首腦,他一下令那些人的動作也很快,不一會兒馬車已經套好,就在側門等著。
他不僅讓人準備了馬車,還有兩個侍衛遠遠的跟著,護我周全。
想想這個總是被我看做孩子的男子,其實——他也真的不是個孩子了,隻是,在我的心裏,卻始終忘不了初次見麵,他孩子氣莽撞率真的樣子。
否則,我也不知道,我該和什麼樣的他來往。
人還有些怔怔的,車夫已經小心翼翼的扶著我上了馬車,放下簾子之前,他恭恭敬敬的問道:“姑娘,這是要去哪兒還願?”
“西山,紅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