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站都站不穩了,扶著門框,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你來幹什麼?”
“主人請夫人過去。”
我一聽,頓時心裏沉了一下,一陣更加凜冽的寒風吹來,我好像有些承受不住的,指甲紮在門板上都有些疼了:“他,他要幹什麼?”
這人淡淡道:“主人說,請夫人過去敘舊。”
敘舊?
聽到這兩個字,就像風中有針一樣,紮得人心裏都疼了起來,我咬了咬下唇,道:“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我要等我相公回來,你走吧。”
說完,我便退回去準備關門。
可就在我剛剛要關門的時候,那個人開口道:“既然夫人不去,那在下隻能去請劉公子了。”
我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一下子抬起頭:“你說什麼?!”
“主人吩咐的,如果夫人不去的話,在下就去請劉公子過府。”
我抓著門的手近乎痙攣的顫抖著,關節掙得發白,好像下一刻指頭都會斷掉,那長隨淡漠的麵孔好像被這樣冰冷的溫度凍僵了一樣,沒有絲毫起伏的抬起頭看著我,往旁邊退了一步,道:“夫人,請吧。”
我死死的咬著下唇,終於慢慢的放開了大門,一步一步的朝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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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得越發的急了。
坐在馬車裏,我就好像一個失去了牽引的幽靈,不知道下一刻,會被風吹到哪裏,隻是那刺骨的溫度紮進了心裏,就算蜷縮在角落,用力的抱著膝蓋,也阻擋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我被人扶著下了車,慢慢的走進了那座大宅。
是曾經來過的,可也許因為沒有那一夜殷紅的燈籠,沒有劉三兒溫熱的手牽著,我隻覺得這裏很冷,帶著那個人身上冷硬的氣息,包圍著這個府邸,當我一步一步的走進去,就像走進了一個冰窖。
然後,我看到了那個人。
他穿著一身漆黑的長袍,長發隨意的係在腦後,顯出了幾分閑適,甚至慵懶的氣息來。他坐在大廳中央的圓桌旁,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走進來了,而是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那隻手,指尖正輕輕的轉動著一樣東西。
屋子裏燭火搖曳,照在他的指尖上,反射出幾乎刺目的金光。
我的腳步頓時一滯。
那是——蘭花扣。
他之前送給我,被我遺落,要送給離兒,卻又被離兒拒絕的那顆黃金鑄成的蘭花扣。
他正出神的看著那小小的扣子,連我已經走到了門口都沒有發現。大廳裏很安靜,好像因為他在,連風都吹不進去了;屋子裏空蕩蕩的,隻有幾盞燭火,此刻竟似也凝固了一般,燭光照著他的臉,一半明亮,一半陷入了陰影當中,卻給人一種近乎溫柔的錯覺,尤其是他看著那顆蘭花扣的目光,更像是溫柔如水。
可我卻隻覺得冷。
風,越發的凜冽,寒冷,站在風中的我微微的顫抖著。
這時,他終於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仿佛笑意的影子。
“青嬰。”
“……”
我僵硬的站在門口,看著他指尖的那顆蘭花扣,那顆曾經讓我感動,此刻卻隻讓我覺得厄運臨身的蘭花扣,哆嗦得厲害。
他立刻將那扣子收起來,走到門口:“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