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啊!”
這邊頓時歡聲雷動,全都大聲的叫好起來,常慶手持著大銅錘,在陣前傲然而立,大聲道:“還有誰敢來戰!”
他聲如虎嘯,震得人耳朵都嗡嗡作響。
楊雲暉一直沉默的站著沒動,這個時候看著常慶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半晌道:“他倒是有一身蠻力氣。”
袁易初卻好像沒聽到,目光灼灼的望著下麵。
我也往下看去,城樓很高,而雲嶺那邊來的人也離了數十丈之遠,隻能遠遠的看到烏壓壓的一片人,旌旗隨風飄揚,戰馬長嘶,刀劍刺目,一看就覺得有一股煞氣襲來。
而袁易初的目光專注的看著那裏,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我的眼力也不算差,可他們離得實在太遠了,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清,就在這時,戰鼓擂起,對方營中又有一騎人馬過來,手持雙鐧,常慶麵無懼色上前迎戰,不過十個回合,便將那人打落了馬。
頓時,這邊又是一陣震天的呼喊。
連袁易初也忍不住勾起了一點唇角,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對麵的陣營裏響起了牛角聲。
那冗長而沉重的聲音被風吹來,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我們抬起頭,就看到那陣營內,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慢慢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馬背上,騎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身形魁梧壯碩,身披一件白色的鬥篷,鬥篷壓得很低,將他大半張臉都遮住了,隻在隨風飄起的時候,能看到那個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如磐石一般剛毅無比。
他策馬前來,隻身一人,並未疾馳,可那感覺卻像是千軍萬馬朝我們奔湧而來,這一刻連風都凜冽了幾分,風中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力道。
這個人,好強的氣勢!
袁易初看著他,目光也微微的縮緊了。
那人慢慢的策馬走近了,才看清他手中倒提著一把鐵戟,一路劃過地麵,留下了深深的刻痕,常慶一看到那一路的刻痕,頓時臉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就看見那人慢慢的拿起鐵戟,對準了他。
然後,輕輕一挑。
這是一個挑釁的動作,在兩軍陣前最大的侮辱,常慶一見此情景,立刻紅了眼睛,怒喝一聲,策馬朝前飛奔過去。
他手中的銅錘揮舞得虎虎生風,帶著雷霆之勢,而那人隻是立在馬上不動,眼看著常慶已經衝到了麵前,那銅錘近在眼前,他的手腕一翻,鐵戟頓時畫出了一道銀色的弧度,當的一聲,將那銅錘的錘柄硬生生的架住!
好大的力氣!
若隻是架住一把銅錘,並不驚人,可加上常慶的力道,重逾千斤,這人竟然輕而易舉的就製住了,這個時候常慶的臉上也露出了猙獰的神色,顯見是遇著了對手,狠命的將銅錘往前推進,鐵戟的鋒刃劃過錘柄,激起了一陣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音!
眼看銅錘就要失手,常慶暴起怒喝一聲,另一隻手揚起大錘,朝著那人狠狠的砸去。
那人一見,挑開手中的架勢,反手一擋,那隻巨大的銅錘狠狠的砸在了鐵戟的戟身上,頓時發出了一聲嗡的悶響。
那鐵戟竟然紋絲不動。
能擋得住著一種招,不僅要力大無窮,那鐵戟的戟身也不簡單,隻怕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精鐵鑄成,才能擋得住銅錘的這一擊!
這樣看來,那鐵戟的重量,也並不比常慶的武器輕!
這個時候,常慶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顯然他也看出了這個對手不是普通的人,而且打到現在,對方還顯得遊刃有餘,如同戲耍,可見這人並不簡單。
我看著下麵驚心動魄的場景,心裏也揪了起來,沒想到勝京那邊還有這樣的高手,如果是如此,那我們這次過來可是危險重重,萬一常慶戰敗,對方一鼓作氣攻入東州,那麼——
想到這裏,我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目光定定的看著下麵,這個時候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可那眼神卻顯得有些奇怪。
“你在擔心?”
這是什麼話,當然!我咬了咬下唇:“常慶將軍,會輸嗎?”
“你害怕?”
“……”
“放心,”他突然露出了一點似乎是笑容的表情,可卻一點也不像在笑,又轉頭看向下麵:“傷了誰,也傷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