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宮女說,看著像是個女人,個子不高,嬌小玲瓏的。”
“……”
“那個黑影一直站在床邊,在看著大皇子。”
“……”
“還有幾分眼熟,像是這宮裏曾經見過的人。”
我越說,玉雯的臉色越慘白,就連她身後的幾個嬪妃都紛紛變了臉色,交頭接耳的暗語起來——
“難道說的是——”
“噓,小聲一點。”
“好可怕,難道她還留在這間屋子裏?”
這個時候,玉雯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冷汗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她的額頭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她一隻手扶著旁邊的桌子想要站起來,但因為顫抖得厲害,一下子又跌坐了回去,腳還踩上了地上的碎片,頓時痛得她叫了起來。
申柔原本也有些臉色發白,突然聽到她的聲音也給嚇了一跳,一下子皺緊了眉頭,回頭瞪著她。
玉雯忙說道:“臣妾失儀了。”
這時,南宮離珠大聲說道:“嶽青嬰,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宮中傳鬼神之說,蠱惑人心,你該當何罪!”
我輕輕笑道:“麗妃娘娘莫怪,民女並沒有傳鬼神之說蠱惑人心,隻是婕妤詢問,民女轉述而已。民女正是因為知道沒有鬼神,所以才會讓人去太醫院求解毒丹,幫那個宮女治病,不讓她因為心神不寧而亂說話。”
“那你倒把那個宮女叫來,給本宮看看!”
“是。”
我急忙轉身朝著門口招了招手,杏兒和吳嬤嬤立刻扶著水秀一瘸一拐的走進來了,一看到她的樣子,申柔和南宮離珠都皺緊了眉頭,水秀跌跌撞撞的走過去,慢慢的跪下來:“奴婢拜見長公主,拜見貴妃娘娘、麗妃娘娘……”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哎喲一聲,跌倒在地。
我們急忙上去扶著她,她忙拜道:“奴婢失儀,望長公主,娘娘們恕罪。”
南宮離珠皺著眉頭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剛剛說你身上有傷,哪來的傷?”
玉雯的臉色又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起來,吳嬤嬤便上前挽起水秀的裙子,就看到她兩個膝蓋又紅又腫,上麵還有許多破皮的地方在流血,浸透了繃帶,她哆哆嗦嗦的看了玉雯一眼,便低著頭:“沒——沒——”
南宮離珠轉了轉眼珠,一拍桌子:“說!”
水秀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回麗妃娘娘的話,是——是丁婕妤,傳奴婢過去敘舊,埼玉堂裏沒有奴婢坐的地方,所以奴婢隻能……”
她越說,玉雯的臉色越難看,南宮離珠冷笑了一聲,說道:“哼,丁婕妤,這可是你幹的好事啊。”
玉雯急忙站了起來。
“本朝早就有了規矩,後宮事務自有內侍監打理,不可濫用私刑,你現在對這個丫頭做的,又是什麼?”
玉雯剛剛已經被我說的黑影的事給嚇壞了,饒是她平時伶俐,這個時候也有些木木的說不出話來,南宮離珠眼波流轉,看著申柔道:“姐姐,丁婕妤可是你調教出來的事,這件事你可有什麼說的?”
剛剛她被申柔搶白了一番,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這個時候正是要借著玉雯的事壓申柔一頭,申柔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瞪了玉雯一眼,道:“你好大的膽子!”
玉雯急忙跪下:“貴妃娘娘恕罪!”
“哼,你就給我在埼玉堂閉門思過,皇上不回來,你也不用出來了!”
玉雯隻能磕頭道:“是,臣妾遵命。”
說完她便起身,瞪了我和水秀一眼,但也別無他法,隻能轉身退了出去,南宮離珠便揮手讓水秀退下,我急忙和吳嬤嬤過去扶起她,這小妮子趁著大家都看不到,偷偷的朝著我吐了一下舌頭,我瞪了她一眼,便送她出了門。
再回頭的時候,屋子裏的氣氛更加緊繃了。
剛剛其實並沒有什麼刀光劍影,甚至連話說得也不多,卻已經有了好幾次的交鋒,南宮離珠看著我和申柔的表情,已經透著一股煞氣。
昨天她派人來傳我被我婉拒,又知道我去了申柔的重華殿,這個時候她要怎麼想,就已經不是我能去控製的了。
想到這裏,我輕輕的勾了勾唇角。
不過,顯然這幾位嬪妃都已經沒有繼續呆下去的欲望,便紛紛起身離開,我送他們到了宮門口,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下,隻有裴元珍還神色輕鬆的與大家說笑道:“對了,這次我給大家都帶了些禮物回來,已經派人送過去了,還望不要取笑薄禮。”
“長公主說笑了。”
趁著那些人說話的時候,申柔轉過身來走到了我的麵前,目光冷冷如一條蟄伏在暗中的眼鏡蛇一般看著我,我輕輕道:“貴妃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嶽青嬰,拿本宮當槍使,很有意思吧。”
“民女不敢。”
“哼,你最好記著本宮跟你說的事。”
我的臉色微微一僵。
我當然沒忘,也不敢忘。
名牌還在她的手裏,而她要我在帝後離宮這幾天時間,收拾南宮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