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隻見韓越突然將雙鉤一橫,將孫靖飛的長槍架住,然後他手持銀鉤往兩邊一拉——
隻聽當的一聲,那杆長槍的槍頭,竟然被硬生生的撬了下來!
周圍的人立刻發出了驚歎。
這時,帝後都微微動容,不由自主的往前傾身,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和輕寒已經提醒了他,卻沒想到,他還是著了道兒!
這時,那個韓越的臉上也透過了一絲陰冷的笑意,掄起銀鉤便朝孫靖飛揮了過去,孫靖飛經此巨變,卻並沒有驚慌失措,反倒將槍柄當作一條長棍,繞身一舞,擋開了韓越的那一擊。
但那木棍卻被銀鉤硬生生的削了一截。
韓越冷笑一聲,左右開弓掄著銀鉤不停的揮舞,眼前都出現了一片寒光,孫靖飛手持木棍不停的擋著,每擋一下,木棍就被削短一截,眼看著韓越步步緊逼,兩個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槍原本是兵器之王,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如今卻成了一寸短一寸險,他整個人都已經被納入了銀鉤的攻擊範圍之內了!
周圍的人全都看得緊張不已,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頃刻間,孫靖飛手中的槍杆已經隻剩下尺間長短,眼看著韓越大喝一聲,雙手掄起銀鉤向他劈了下去,他竟毫不閃避,拿著那根木棍直直的擋了上去!
“啊——!”一旁的水秀竟然被嚇的低呼了一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整個武場都安靜了下來,連一聲咳嗽喘息都不聞,隻有風卷著殘雪吹過,越發讓人感到了一種刺骨的寒冷和蕭瑟之意。
武場上的兩個人,都僵持不動了。
定睛一看,韓越的雙鉤削斷了木棍的最後一節,但還沒來得及回手,孫靖飛卻就著手中最後一段木棍順勢推進,木棍前端被削尖的尖頭正正的抵上了韓越的咽喉!
那個韓越整個人都僵住了,瞪大眼睛看著這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手裏還握著雙鉤,卻連再揮動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招製勝!
這一擊,真是險極,也精彩之極!周圍的人全都驚歎了起來,甚至有幾個應試的都忍不住鼓起了掌,道:“好樣的!”
這時,監考官上前,隻看了一眼,雖然有些猶豫,但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宣布道:“這一場比試,孫靖飛勝!”
頓時,耀武樓內掌聲雷動!
我這才鬆了口氣,低頭看著武場上的孫靖飛,他立在中央朝著四方抱拳行禮,這時又轉過身來,朝著觀景樓這邊一拱手。
我的心裏微微一動,下意識的看向觀景樓的另一頭,隻見那邊那麼多官員裏,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張俊朗而黝黑的臉旁,他也正正的看過來,那雙眼睛微微的彎著,兩個人對視,都會心的一笑。
我心裏終究還是有些顧忌,很快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裴元灝一眼,幸好他也全神貫注的看著下麵,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有些欣賞之色,看著孫靖飛轉身走下了武場,他慢慢的往後靠上了椅背,卻見常晴也幾乎是和他一樣的動作。
他微笑了一下,對常晴道:“皇後看剛剛那一戰,有何感想?”
常晴也笑了笑:“臣妾不過是個門外漢而已。”
“哎,皇後雖不習武,但識人之能,不亞於朕。”
“臣妾惶恐。”常晴低著頭,說道:“不過剛剛那個應試者,的確武藝超群,更難的的,是臨危不亂,巧思應變,這樣的人,是人才。”
“嗯,朕也是這麼想的。”
裴元灝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熱茶來喝了一口,茶碗內升起了嫋嫋青煙,在他的眼前形成了一片迷霧,連他的眼神也迷蒙住了,好像想起了什麼往事,道:“朕在他身上,倒是看到了一個故人的影子。”
常晴聽了,神情卻是微微有些黯然,沉默了一會兒,道:“當年那一場比試,臣妾也隨父親在旁看過,這個孫靖飛的確有些像——”
他們兩對視一眼,都沒有繼續說下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淡淡的情愫,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我的心裏有些明了,卻也有些茫然——他們兩說的,是誰?
難道是——
不等我細想,常晴想了想,試探的說道:“既然皇上也認為他是個人才,那——”
裴元灝低頭喝茶,道:“就看他第三場的表現了。”
我聽到這裏,也轉頭看向了下麵武場,接下來的幾場比試有輸有贏,甚至也有兩敗俱傷無法繼續比賽的,卻也因此而讓接下來的第三場比試越發顯得緊張。
又休息了片刻,隻聽一陣急促的鼓點響起。
第三場比試,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