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明明已經答應了他,現在我的身心應該都在他的身邊,卻還在為另一個男人流淚,是我對不起他。
裴元修聽著沒有說話,隻是拇指移到了我的唇上,輕輕的撫弄著我的唇瓣,半晌,慢慢道:“不要說對不起。”
“……”
可是,我還能說什麼呢?
看著我無助的眼神,他似乎也明白這一刻我心中所想,就在我剛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傾身過來,一下子擭住了我的唇。
“……!”
我猛地睜大眼睛,還來不及反應,所有的喘息和聲音都被他一下子吞沒。
就在我下意識想要退縮的時候,那隻手轉而捏住了我的下巴,輕輕一抬,讓我淪陷得更為徹底。
他並沒有深入,隻是不停的碾壓廝磨著我的唇瓣,幾乎奪取了我的呼吸,他並沒有太用力,甚至沒有弄疼我,卻分明能感覺到這一刻他的霸道。
但也許,正是用這樣的霸道,他想徹底切斷一些東西。
他說過,他並不是不在乎。
不知與我唇/舌/纏/綿了多久,最後一口氣幾乎都被他奪取而窒息的時候,他終於慢慢的放開了我,看到我臉頰蒼白,還有些濕潤的羽睫低垂著,他輕歎了口氣,又一次貼近。
但,就在剛剛要碰到我的時候,就看到他突然捂著胸口,皺緊了眉頭:“唔——”
一看他這個樣子,我急忙伸手扶著他,問道:“你怎麼了?!”
他沒說話,隻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似得軟了下來,半個身子都壓在了我的身上,額頭靠進了我的肩窩裏,我看到他臉色發白,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這個時候才猛然回想起來,他的胸口還有傷,雖然目前看來已無大礙,行動也自如,但這樣抱著我走下棧橋,坐車回到府裏又抱著我一路走回內院,這樣劇烈的動作,是不是讓傷口裂開了!
我急忙問道:“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我去找藥老!”
我說著,急忙就要推開他下床,卻被他一用力輕輕的將我錮在身下,我一陣驚愕,就聽見他輕輕道:“沒事,隻是有點痛罷了。”
“可是——”
我還不放心,卻看見他慢慢的躺了下來,躺在了我的身邊,我一時愕然,睜大眼睛看著他,就看見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一點淡淡的笑容:“你陪著我躺一會兒,就好。”
“……”
“好不好?”
“……”
我有些說不出話來。
其實,知道他的心意,又答應了他之後,這些事情遲早都是要發生的,隻是眼下——這樣與他同榻而眠,還是讓我有些不自在。我遲疑的望著他,他也微笑抬頭看著我,並不催促,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床榻。
我咬了咬下唇,終於慢慢的,躺了下去。
仰麵躺在床上,看到頭頂的帷幔微微的晃動著,仿佛那些淡雅的繡花都會飄落一般。我沒有看他,卻能分明感覺到他的眼角彎了起來,嘴角噙笑的樣子溫柔至極。
像是覺得很舒服,他又輕輕的朝我靠了過來,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
這一下,兩個人已經相貼無隙。
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在我的頸項間,燙得我的肌膚微微顫抖,還有他的體溫,一點一點的熨帖上來,好像要將我的每一寸肌膚都染上他的味道。
一隻手橫過來,摟住了我。
雖然曾經被他強吻過,就連剛剛那一吻,唇齒間也還殘留著他的氣息,但都比不上這一刻給我的撼動,我甚至有一股衝動,想要立刻起身逃走,但那隻手,溫柔而有力的環抱,卻將我的所有退路都截斷了。
就連那個我曾經無數次凝望的背影,也消失在了棧橋的盡頭。
我沒有退路,也逃不出生天。
不知這樣被他摟著,注視著,過了多久,我慢慢的回過神,才感覺到吹拂在耳邊的呼吸還是有些不勻,便輕輕的問道:“還痛嗎?”
“不痛了。”
“……”
其實,這樣抱著我回來,怎麼可能不痛?我柔聲道:“對不起。”
他仿佛又輕笑了一聲:“我說了,你不要再說對不起。”
“……”
“我要你忘了他!”
這幾個字在耳邊響起的時候,低沉卻凝重,我微微一震,轉過頭去看著他。
他的眼神仍然溫柔,卻在溫柔中,依稀能看清幾分我早已熟知的執著,仿佛第一天開始,不論經曆了多少世事變遷,仍一成不變。
那隻環抱著我的手微微用力,將我錮在他的懷中,不知是因為那隻手,還是那雙眼神,讓我幾乎窒息,耳邊在陣陣轟鳴之後,隻能聽到他低沉的聲音——
“我要你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