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沒有了,你們下去吧。”
我坐在桌邊,等到她們退出去關上門,還是坐著沒動,看著桌上那些碗碟,看了好一會兒,端起來吃了一口。
雖然吃的東西是自己要來的,也知道自己應該吃點東西才,但這一口吃下去,卻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一樣,連咽下去都覺得很困難。勉強咽了一口下去,就覺得那種憋悶的感覺更加重了,幾乎要吐出來。
我皺著眉頭,又吃了一口,終於還是放下了碗。
正要起身走到床邊,就聽見門口傳來很輕的篤篤兩聲敲門聲。
我想了想,走到門邊。
“誰?”
“是我。”
“什麼事?”
“我想見你。”
“我——”
“你身上還有傷吧?我給你帶了藥過來。”
“……”
“青嬰,我想見你。”
他的話語,溫柔得好像要從門外流淌進來,將這個房間填滿,讓我再也無處可逃,甚至也沒有呼吸的餘地。
我伸手撫在門上,停了許久。
房間裏安靜極了,除了我的呼吸,幾乎就能聽到一門之隔的外麵他的呼吸聲,一聲一聲,綿長而悠遠,卻又不急不緩,仿佛可以等到永遠。
我,終究還是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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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床頭,還沒有幹透的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背後的靠枕上,有些涼涼的濕意,小小的房間裏彌漫著藥的氣味,很快便掩蓋過了熏香,還有桌上的飯菜香。
我的手被他捧在手心裏,輕輕的在手背上的幾道劃痕上抹了藥膏。
藥,應該是藥老配製的,味道跟那些跌打鋪子裏傳出來的味道不一樣,並不刺鼻,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塗抹到傷口上的時候,也沒有疼痛的感覺,反而涼涼的,連那細碎的痛楚都變得淡了。
當他的指尖,再輕輕的撫過我的傷處的時候,就真的臉那一點細碎的痛楚,都快要消失了。
我一直垂著頭,沒有看他。
雖然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著我。
那種目光,並不炙熱,也沒有冰冷,但卻莫名的,就是讓我感到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傷處全都被他上了藥,有的地方甚至用紗布細細的纏繞了起來,當他將我腳踝上最後一處傷處理完之後,我終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急忙將小腿和腳踝縮回裙子裏。
可正在我往後退的時候,他的手突然一伸,又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頓時驚了一下,連呼吸也亂了。
“青嬰……”
他的聲音,急切中帶著一點沙啞,握著我腳踝的手也格外的滾燙,甚至在微微用力,我掙紮了一下,自然也沒有掙開。
他又叫了一聲:“青嬰!”
這間小小的房間裏一直緊繃的平靜,終於在這一刻被徹底的刺破,他急切的聲音,急切的目光,甚至急切的呼吸,都像是一張細密的網,一撒出來就將我從頭到腳的禁錮住,我再要往後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退,我的腳踝還在他的手中,而另一隻手已經撫上了我的臉頰。
同樣是炙熱的溫度,讓我戰栗。
而這時,他已經傾身過來,滾燙的呼吸吹在我的臉上,當我偏過頭,避開他的目光時,那呼吸就拂上了我的頸項和鎖骨,好像也被他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