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不由的一陣心悸。
但,他也隻是看了我那一眼,便又笑了起來,跟周圍的其他人說笑去了,並且一口飲盡了手中那巨大的金杯裏的酒。
我還有些心有餘悸,裴元修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呼吸不暢,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用目光問我——“怎麼了?”
我急忙做出一點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些人,都是地方的豪強士紳,他們也是受裴元灝新政影響最大的人,而推行新政,劉輕寒一直都是最大的助力,雖然我知道,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傅八岱,但畢竟傅八岱已經老了,而且深居簡出,除了給皇帝提供一些看法和訊息,他幾乎不怎麼參與朝中大正方正的決策,這樣一來,劉輕寒就被推到了台前。
那些人如果要殺,也當然會把他放在目標之列。
問題就在於,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一次的暗殺?
我對這幾個人都不太了解,也幾乎都是在今天這場婚禮上才得見真顏要從這些人裏找出幕後的黑手,想來也沒那麼容易。
但劉輕寒呢,他知不知道?
想到這裏,我抬起頭來看向前方,他跟眼前的那個賓客談完了,那人轉身離開,他抬手起來拱了拱手,我一下子看到,當他放下手的時候,下意識的用右手捏了一下左邊的胳膊。
那裏——受了傷。
看來如裴元珍所說,的確隻是皮外傷,剛剛上船跟他麵對麵談話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但今晚他不停的跟那些賓客拱手作揖,時間一長,次數一多,難免會牽扯到傷處,也許現在就開始痛起來了。
想來,那天裴元灝有些失去理智的想要過江,他作為揚州府的首席大臣,知道了這件事卻沒有親身到場,而是讓聞鳳析來勸諫,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不對了,但我也隻能想到裴元灝的壓力,和他在島上對我說過的“僅止於此”的話。
僅止於此……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若有所感,也轉過頭來看向我們時,臉上驀地飄過的一絲淡淡的愕然表情,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的臉上立刻浮起了笑容:“兩位。”
“新郎官。”
裴元修走上前去,一拱手,劉輕寒也拱了拱手:“招待不周,萬望見諒。”
“哪裏,今天這樣的大場麵,實在難得,新郎官一定累壞了。”
“還好還好。”
我站在旁邊,靜靜的聽著他們兩人的寒暄,仿佛還頗有些親熱之感,等到寒暄得差不多了,裴元修才轉過頭來,微笑著對我說道:“青嬰,把賀禮給劉大人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從跟在我們身後的一個侍衛的手上接過禮盒,然後微笑著捧到他的麵前:“劉大人,新婚大喜。”
他的目光立刻被我手上的錦盒吸引了,笑著說道:“倒是讓公子和夫人破費了。”
說著,便伸手接了過去。
他一伸手,我感覺到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立刻接過那禮盒,然後便轉身要遞給了跟在他身後的侍從,這時,裴元修微笑著道:“劉大人不打開看看?這是我與拙荊特地為劉大人和元珍選的賀禮。”
劉輕寒聽他這麼一說,原本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然後又收了回來,笑著說道:“我也知道,公子和夫人的賀禮必定別具匠心,原本是打算一個人偷偷昧下的,既然公子這麼說,那我就在這裏看看吧。”
他這樣一玩笑,裴元修也笑了起來。
然後,他身後那個原本要接過錦盒的侍從便走上前來,伸手捧著錦盒的底部,然後劉輕寒打開了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