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支箭鏃不是裴元修送來的,那送來的人就是——
我的心中一悸,抬起頭來看著劉輕寒,他也立刻反應過來,再看著那支箭鏃的時候,目光也變得深沉了起來。
當年埋伏在這個漁村周圍,窺伺著我的生活,在那個夜晚一箭射中裴元修的心口,幾乎要了他的命的那個人,那股勢力,在前些日子出現在了劉輕寒斬首的刑場上,又一次出手,卻又一次失手,誤中了韓若詩這個病弱的女人。
現在,他們把這支箭鏃送到我的手裏——
他們,是終於打算從暗中現身,跟我相見了嗎?
不,不是立刻,這個人,或者說這股勢力雖然已經在我的麵前顯示出了他們的存在,但並不打算立刻跟我相認,他們需要我北上!
隻是,因為劉輕寒在我的身邊,而裴元修又隨時有可能找到我,抓我回去,他們擔心我北上的行程會有變,或者說,他們害怕我會跟著劉輕寒去西川,所以在這個時候,把這個箭鏃送到我的眼前,並且托付那個車夫一路上好好的照顧我。
他們是在暗示,到了京城,這一切謎團,也許就會被解開!
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殺裴元修;他們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他們到底是誰?!
一想到這裏,我微微的有些戰栗了起來。
抬頭看向劉輕寒的時候,他的眉頭深鎖,目光灼灼的看著那支箭鏃,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我,問道:“有危險嗎?”
“……”
我想了想,搖頭。
“他們不會傷害你?”
“應該不會的。”
如果這些人要傷害我,當初我帶著離兒住在吉祥村的時候,可謂孤立無援,隨時都能下手;就算到了今天,他們如果要害,根本不用送這個東西過來,隻用耐心等我上路,就一定有機可趁。甚至——我和劉輕寒在岐山村逛街的時候,那些人也未必沒有機會。
所以,他們是希望我能去京城。
而不管別人希望也好,阻撓也罷,我的妙言現在重病未愈,不管有再大多困難,我也一定要去京城的。
所以,這一切,隻能說是水到渠成。
我對他說道:“一切照舊。”
雖然我已經坦然了,但他卻似乎還有些放心不下,眉心的褶皺也越來越深,我幾乎能看清每一道皺紋裏深埋的擔心和憂慮,想了一會兒,便微笑著對他說道:“真的不用擔心,我有感覺,這個人,或者說這個勢力——他們對我是善意的,他們讓那個車夫好好照顧我,應該並不是說著玩的。”
“……”他沉默的看著我。
我一笑:“你不會現在打算跟我一起去京城了吧?”
“……”他還是不說話,但目光微微的閃爍了一下。
這一次,連我都怔了一下。
難道他的意思是——
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甚至在剛剛劉輕寒懷疑我會有危險的時候也並沒有攛掇或者慫恿的蕭玉聲此刻微微一怔,看看我,又看了看劉輕寒,頓時想要說什麼:“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