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解藥在哪裏!”
聽著我聲嘶力竭的低吼,布圖抬眼看著我,胸口的疼痛讓他蒼白的臉色更多了幾分痛苦,他咬著牙又咳嗽了幾聲,才斷斷續續的說道:“顏小姐,你還不明白嗎?”
“……”
“我怎麼可能有解藥?”
“……”
“我沒有帶解藥,也根本沒有解藥。”
“……”
“這樣給他下毒,怎麼可能還會下有解藥的毒?”
“……”
“他是必死無疑的。如果你要人給他陪葬,那就動手吧。”
說完,他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蜷縮在了那裏,而我的手一抖,放開了他的衣裳。
那毒……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
他是一定要置他於死地,而不給他一點機會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真是這樣的話,那輕寒……
我慢慢的站起身來,可全身已經失去了控製似得,我踉蹌著不斷後退,眼看著就要跌到。
就在這時,廟門突然被人重重的踢開了,砰地一聲巨響之後,裴元豐提著自己的劍,一身悍氣的衝了進來,顯然是剛剛神像倒塌的聲音讓他意識到這裏麵出了意外,他衝進來,正好伸手接著我快要仰麵跌到的我。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一看見我們,頓時也愣了一下,感覺到我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無力,手臂更用了點力氣撐著我:“輕盈,你沒事吧?”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又低頭看了布圖一眼,裴元豐也低頭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這一地的碎片,大概也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說道:“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我木然的搖了搖頭。
外麵的打鬥聲已經漸漸漸漸平息下來,我回頭一看,地上已經躺了一片,這樣的惡鬥不像之前經曆過的戰爭,不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但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一場惡戰下來,外麵已經沒幾個完好的了。
可是,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他們身上了,腦海裏隻是反反複複的回響著剛剛布圖說的那幾句話——
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
看著我無神的眼睛,裴元豐皺了一下眉頭,說道:“輕盈,你怎麼了?”
我抬眼看著他,眼中幾乎已經閃出了淚光,顫抖著道:“他,他說,輕寒中的毒沒有解藥。”
“什麼?!”
裴元豐的臉色也是一沉,他擰著眉頭,立刻蹲下身去揪住布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這一下又碰到了布圖的傷,他痛得悶哼了一聲,一口血從嘴裏湧了出來,可裴元豐麵不改色,隻是瞪著他:“你再說一遍!”
布圖又咳了幾聲,才說道:“再說幾遍也是一樣的。”
“……”
“那毒沒有解藥。”
“……”
“中毒的人,必死無疑!”
“……”
“這一下,你們還要我說什麼?”
裴元豐咬著牙看著他,再回頭看著我一臉絕望的神情,突然一把丟開了他,踩著那一堆碎片走過來,說道:“不要這麼快就放棄!”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
這句話,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在我的生命中,不止一次的麵臨絕境,或者讓我覺得過不去的坎兒,我也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隻讓我覺得茫然。
我,還要怎麼做,才是對?
那毒沒有解藥,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他?
感覺到我的目光渙散,幾乎已經失去了希望,裴元豐抓緊了我的手腕,用力的一捏,用疼痛狠狠的將我從迷茫中拉了回來:“如果你現在就放棄,那他就真的沒救了!”
“……”
“剛剛有人趕來幫了我們,是長明宗的人!”
“……”
我一愣,下意識的轉過頭去,果然看見廟門外那些綠衫少女的數目,似乎比之前保護我們上山的人要多一些。
正是因為有了她們這批人來,裴元豐才得以脫身進來的。
那她們來是——
裴元豐抓著我的手腕,他的手不斷的用力,似乎也有一些情難自禁的顫抖,說道:“她們是來傳消息的,有人從成都趕來了!”
我的心突的一跳,睜大眼睛看著他:“是誰?誰來了?”
裴元豐看著我,嘴角已經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有一道陽光,在這樣晦暗的天色裏照進了他的眼睛。
他說:“當然是慕華!”
“……”
“慕華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