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劉輕寒的家業之雄厚,西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突然聽說我得到了這麼一比饋贈,連她也驚呆了。
她吃吃的道:“他對大小姐是——”
我笑道:“我說了,這件事等以後再說。”
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呆呆的點了點頭,我便抓著她的胳膊跟她一起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提醒她,讓她找人替我去鎮上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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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很好的天氣。
但是,入秋之後就是這樣,一場秋雨一場寒,即使是個晴天,也能感覺到風中的涼意越來越甚。
給妙言的信,從這裏送了出去。
第四封了。
現在想來,她不肯跟我走真的是對的,這樣走南闖北,而且處處都是險境,我帶著她才是真的不放心,她在京城,至少要比跟在我身邊安全。
隻是,想她的時候,就太難受了。
我拄著拐杖,讓紅姨陪著我一起走到村口,看著那個被她找來送信的小夥子離開,那人的背影已經消失了,我卻還沒有走,而是站在村口那棵高大的甘棠樹下,看著前方鬱鬱蔥蔥的樹林,風不斷的從裏麵吹來。
我突然想起什麼,問道:“紅姨,那些人——就是那天追殺我們人,你說被處理了,如何處理的?”
紅姨也看著前麵那片樹林,說道:“就埋在那裏麵。”
“……”
“這是甘棠村的規矩。”
“……”
“凡事有外人進入前麵那片鬆樹林,都會有巡邏的回來通報;如果有外人死在了甘棠村,若跟村民非親非故的,就埋到那片樹林裏去,不算村子裏的人。”
我的心裏微微的一動,喃喃道:“那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紅姨的聲音有些冷漠:“這世上,孤魂野鬼多了去了。”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眼中似有流光閃動,我就知道,她又想起了母親。
母親靈位是沒能夠進入顏家供奉女人的堂屋的,在過去,我自然也心疼,甚至也有過很多不好的猜想,但這一次,從舍身崖回來之後,我的心裏總是有一些近乎瘋狂的念頭,趕也趕不走的在腦子裏不斷閃爍著。
看到紅姨這麼難過的樣子,我輕輕的說道:“紅姨,我想問你一件事。”
她轉頭看著我:“嗯?”
“你,你——”我猶豫著該怎麼開口,才能不嚇著她,更不要讓她瘋狂,我輕輕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娘她——”
就在我的話剛說了一半的時候,突然,我聽見前方不遠處,那條河流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有人,踏進了河裏。
我聽見了馬蹄聲,水花四濺的聲音,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也隨風飄了過來。
頓時,我和紅姨的呼吸都一下子繃緊了,兩個人一起轉頭,看向前方那片樹林。
我聽見了有人騎馬進入樹林的聲音,那些繁茂的枝葉被撥得嘩嘩作響,但是,好像對方又停了下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就在我和紅姨麵麵相覷,她甚至已經按捺不住的想要往前走,去探查的時候,從林子裏慢慢的走出了一群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