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走了。
花竹雖然還有些遲疑,但我已經吩咐了,而且事情正該這麼辦,畢竟我剛剛挨了一下,如果真的要把事情鬧大了,找裴元修和謝烽過來,她們倆難保不背上“保護不力”的罪責,所以隻能聽話的跟了上去。
剩下雲山一直看到邪侯奇走遠了,這才立刻返回到我身邊,扶著我的胳膊:“顏小姐,先起來吧。”
我點了點頭,一隻手剛一撐住地麵,立刻痛得呻吟了起來:“啊!”
雲山嚇了一跳,急忙道:“怎麼了?傷到了嗎?”
我痛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道:“剛剛跌到了的時候,我用這隻手撐了一下,可能傷著了。”
雲山嚇得臉都白了,急忙要伸手來碰我的手腕:“讓我看看,傷著骨頭了嗎?”
我用手擋開了她的手,道:“沒事你別碰。”
“顏小姐。”
“應該沒有傷著骨頭,我還能動,就是很疼。”
“那,那該怎麼辦?”
“你去找個大夫過來,跟他說一下,帶藥來給我上一下。”
“這件事,還是告訴一下裴公子,還有師傅吧?”
我歎了口氣,說道:“今天可是裴公子的大喜日子,外麵賓客那麼多,難道你要告訴他們,我在金陵府裏跟勝京的王子打了一架嗎?”
她一聽,也愣了一下。
一男一女大打出手這樣的事,傳出去不僅是一件新聞,更是一件醜聞了,而且還是在人家成親的大好日子裏,看剛剛邪侯奇硬壓下了火,也是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她們顯然也沒有這個打算要鬧得人盡皆知。
雲山到底年紀還小,遲疑的道:“那——”
我說道:“今天外麵擺宴,肯定是用不著府裏的大夫的,你跟過去,等到那個大夫給邪侯奇上了藥,就馬上把他請過來,我這個傷,早一點上藥早一點好,拖下去恐怕才會影響到骨頭。”
說著,我抓著她的胳膊,她也急忙扶著我,用了點力氣終於站起來,我說道:“你快去吧。”
雲山還有些猶豫:“可是——,我先陪小姐回去吧?”
“我是手傷著了,沒傷著腳。”
“……”
“你再拖延,萬一那大夫又回去了,你還得跑遠一點,那我的傷就真的耽擱了。”
一聽我這麼說,雲山終於點點頭,又叮囑我馬上回內院,這才轉身跑了。
看見她走遠了,我多少鬆了口氣,但手腕上的痛楚還真不是假的,我用另一隻沒傷著的手擦了擦額頭上出的一片冷汗,又看了看周圍。
沒什麼動靜。
畢竟,連邪侯奇都從勝京來了,其他地方來的客人肯定就更多了,這算是這幾年金陵的第一大事,所有的侍從婢女一定都到前麵去服侍了,隻怕人手還不太夠。
我轉身慢慢的往回走,腳踝其實也扭到一點,但不太嚴重,隻是在登上小橋的時候稍微有一點吃力,進到內院,走上那條竹林間蜿蜒的小路,我的速度就更慢了下來。
這時,從竹林深處傳來了一個很低沉的聲音——
“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