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說得又是一梗。
“有的時候,女人的事就是女人的事,男人插不進手的。若是想要不那麼麻煩——”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隻要一個女人,不就好了?”
他的眉頭一蹙。
我坐回到臥榻上,伸手撣了撣衣角:“我想要休息了。”
謝烽終究沒能從我的嘴裏套出什麼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端著那隻空碗轉身走了出去。
我慢慢的靠在臥榻上,這個時候才輕吐了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額角,冷汗把袖子都***了。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露行跡。
之前我身體不適,裴元修帶著我們到宋家的館驛來,他就再三阻攔,顯然就是不想讓我靠近宋家,更不想讓我靠近滄州的戰場,現在韓若詩那邊的異動,又引起了這個人的主意,看來今後的任何行事,都不能隻以達到目的為準了。
畢竟,盯在我身上的眼睛,太多了。
隻不過——
我靠在臥榻上,這個時候就感覺到一陣氣短,剛剛擦幹了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來,頃刻間將耳邊的鬢發都***了。
畢竟還是懷著身孕,心思太重的確是會力不從心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力還能支撐多久,但總歸,滄州城的圍困,必須要有個結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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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天傍晚,這個館驛裏仍舊是張燈結彩,酒席擺在了大廳裏,而敞開的大門外搭著一個不算太高的台子,又有些樂手在幕後做準備了。
宋懷義說,這幾天因為我的身體,又因為章老太君的緣故,大家一直都不得好好的聚一聚,更沒有好好的為我們接風洗塵,所以今天晚上,算是一場正式的接風酒。
我走進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紛紛落座。
我在酒席上看到了韓若詩,卻沒有看到章老太君,便微笑著問道:“宋老爺,不知道老太君今夜——”
一聽我這話,別人還沒反應,站在韓若詩身後的小蓮立刻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
宋懷義立刻說道:“顏小姐,家母這兩日遊興頗重,可到底老人家年級大了,這兩天高興了下來,精神就有些不擠,今晚就沒有驚擾她。”
“哦……”
我點了點頭。
宋懷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表情淡然的裴元修,到底還是顧忌著我的感受,又添了一句:“若是顏小姐喜歡與家母相處——”
話沒說完,就聽見韓若詩帶著一點冷意的聲音:“老人家既然精神不濟,就不該去打擾她。”
宋懷義急忙回頭對著她道:“夫人說得也是。”
我笑了笑,便不再說什麼了。
然後,宋懷義便招呼下人:“開席。”
話音一落,外麵的台子上便走上了一群紅衣的舞姬,後台的樂聲響起,舞姬們玲瓏有致的身體隨著清雅的樂聲翩翩起舞,並且擺出了不同的造型,時而如春花綻放,時而如煙火燦爛,實在是美不勝收。
大家還在欣賞著外麵的歌舞,一隊年輕貌美的丫鬟便捧著金盤走了上來,將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珍饈佳肴擺在了桌上。
宋懷義道:“公子,萬望見諒寒舍酒水簡陋,請舉筷。”
裴元修拿起筷子,又看了一眼周圍坐的人,道:“對了,宋宣呢?”
“哦,宣兒今晚還在軍營裏。”
“為何不讓他回來?”
“公子,戰地之事瞬息萬變,將帥不能輕易的離開。再說,他原本就是行武出身,在軍營裏呆慣了,若是讓他在這裏,怕是也會掃了大家的興。”
裴元修的嘴角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意:“掃興倒不會。不過,你有個好兒子。”
宋懷義笑道:“托公子洪福。”
這個時候,外麵的歌舞已經達到了一個小高潮,伺候在一旁的丫鬟上前來為每個人的酒杯裏都注入了溫好的,琥珀色的酒水,一時間大堂裏酒香滿溢。
宋懷義起身,舉起酒杯對裴元修說道:“公子此次興義師,伐無道,救天下萬民於水火,我等能共襄盛舉,甚為榮幸。在此,且以水酒一杯敬公子,謹祝公子馬到功成!”
裴元修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意。
他站起身來,也拿起了麵前的酒杯。
就在兩個人的杯子剛剛要碰上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好像有什麼人——應該是許多人,從外麵走了進來,造成了一些混亂。
宋懷義算是警醒的,立刻轉頭看向外麵。
人還未到,就聽見一個聲音道——
“既是馬到功成,為何滄州還是久攻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