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堂上隻剩下最後一個。
那個人眼看著那兩個侍從又提著劍走了進來,之前好幾個人求饒都沒有得到一點憐憫,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今天是非死不可,一咬牙,大喊一聲:“隻求善待我的家人!”
說完,便飛身撞向一邊的柱子。
頓時,鮮血四濺!
就在他剛要撲過去的時候,宋懷義就大喊“攔住他”,可那兩個侍從根本沒來得及,這個時候撲過去,就隻接住了那人軟綿綿倒下來的身體,反過來一看,已經撞得頭破血流,斷氣了。
宋懷義一下子皺緊了眉頭。
我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難怪,我就在奇怪剛剛每一個黑衣人被拖出去,剩下的人雖然都害怕,卻沒有一個在求饒的時候直接說出真相討命,這人臨死前的一句話倒是告訴了我原因,因為他們的家人都在別人的手裏。
如果他們犯了什麼錯,死的不僅是自己而已。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咬緊了牙,轉頭看向韓若詩時,隻見她原本蒼白的臉上這個時候一下子恢複了血色,低頭看了一眼那具屍體,便像是看到了什麼汙穢不已的東西,立刻將視線調開,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
宋懷義這個時候急忙起身走過去,一看那人已經氣絕身亡,頓時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裴元修,道:“公子——”
這個時候,他顯然是知道,裴元修這樣殺掉了所有的人,也逼死了最後一個,真相就永遠不會被揭露了。
我也看向他——
難道,他真的是這麼打算的?
還是,他真的能夠容忍韓若詩一直在他身邊搞鬼?
就在我心生疑竇的時候,突然,外麵漆黑的夜色當中,謝烽又慢慢的走了進來,不僅是他,他的手裏還拎著一個幾乎已經兩腿癱軟走不動路的人,一走進大門,他順手一扔,便將這個人像個破麻袋一樣的丟到地上。
仔細一看,就是剛剛被他拖出去“殺掉”的人。
這人,沒有死?
我心裏忽的一動,頓時明白過來,而韓若詩原本變得稍微好看一點的臉色,這個時候已經慘白如紙,汗水一柱一柱的從額頭往下滴,她忍不住抬起手來一擦,頓時涼得自己都哆嗦了一下。
那個人大概就一直在外麵目睹著自己的兄弟被推出去一個一個的殺掉,身上,臉上都沾滿了血跡,這個時候看起來就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尤其看到那具觸柱而亡的屍體,血流了滿麵,更是驚恐萬狀,抬起頭來看向麵容淡漠的裴元修,急忙跪著連連磕頭:“公子,公子饒命,饒命啊!”
裴元修的眼睛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口氣也帶著那樣的寒涼,冷冷的說道:“想活命了?”
“是,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說吧,你們是宋家的人嗎?”
他的話音剛落,眼看著那個黑衣人頓了一下,正要開口,他又慢悠悠的說道:“記住,別騙我。”
那人一聽,大概今夜身上最後的一點戾氣都被抽走了,他癱軟的說道:“我,我們不是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