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伸手接過那信封,沉聲道:“請陛下放心,蕭玉聲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我拿了那封信之後就立刻轉身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他似乎因為我們都留下來而多了幾分力氣,坐在椅子上又打開那幾份奏報看了起來,眼睛裏也多少恢複了一些神采。
而我走出去的時候,還能遠遠的看到常晴帶著妙言離開的背影,妙言自然是顯得興高采烈的,但常晴和我一樣,笑容中多了幾分勉強和擔憂,她畢竟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無所知,隻是回頭來看了我一眼,兩個人都無聲的點了一下頭。
我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走到院門口,就看見蕭玉聲正在那裏等著。
比起周圍的人的憂心忡忡,他要顯得沉著冷靜得多,隻是俊秀的眉宇間也多了幾分陰鬱之氣來,抬頭一看見我走出來,急忙迎了上來:“大小姐!”
“玉聲。”
“妙言公主呢?”
他原就是來接我們的,但一看見我身後一個人都沒有,而且自己身上也還沒有任何要遠行的裝束,甚至連包袱都沒帶,隻有手上拿了一封信,頓時皺起了眉頭:“大小姐,你這是——”
我說道:“玉聲,我們——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都不走了。”
“什麼?”
“我剛剛跟皇帝談了一下,皇帝和皇後,還有我,還有妙言,我們都不打算離開臨汾。”
“……”
他原本是有些急的,但聽見我這麼說,卻有冷靜了下來,沉吟了一番,說道:“也好。”
“……”
“張子羽麾下的兵馬不少,我們這裏也有些人,就算三路夾擊,也未必真的會輸。”
看他的樣子,自然也考慮了要留下來的打算,我抿了抿嘴唇,將那封信遞到了他的麵前,他低頭看了一眼,疑惑的道:“這是什麼?”
我往周圍看了一下,確定周圍都沒有人經過,也沒有在偷聽,便壓低聲音說道:“這是皇帝的調兵手諭。”
蕭玉聲的氣息一下子滯住了。
他再是遠離京城,再是個學生,也很明白皇帝的調兵手諭意味著什麼,我再往前遞了一些,說道:“這個,是給你的。”
“給我?!”
“沒錯,皇帝需要派人到陝西的西安府去調兵。他原本想讓我去,但,我也決定留在臨汾。所以,我舉薦了你。”
“……”蕭玉聲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看向我手裏的那封信,沉默了一下,說道:“為什麼是我?”
我輕輕說道:“這個時候,隻有你。”
“……”
“從臨汾到陝西,雖然路途不遠,但說不清他們會派出多少人馬來阻截;就算追兵這件事不考慮,皇帝的調兵手諭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信函,落到心懷不軌的人手裏,那就是一場巨大的災禍。”
“……”
“交給別的人,不僅他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他沒有說話,而是又低頭看了那封信一眼,眼中卻透出了一點涼意來:“哪,交給我,皇帝就放心了嗎?他連師哥都不信。”
看來,他也是個很清醒的人,我點了點頭:“沒錯,他當初騙我騙得那麼慘,現在活該大家都當他是個大騙子。不過——這件事與她無關,皇帝的確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但,他還算相信我。”
“……”
“而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