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沒有醒過來,大概也是人本能的想要逃避痛苦。
我用力的抱緊了他一點,然後說道:“那,我們也走吧。”
蕭玉聲轉頭看向我,我一句話也沒說,放下了簾子,立刻就聽到幾個人騎著馬走到前麵去帶路,然後,我們的馬車也慢慢的轉了個彎,朝著另一邊走去。
在我們的後麵,立刻也有一隊士兵跟了上來。
這個時候,我聽見一騎人馬慢慢的踱過來,走到了我的馬車旁邊。
那種氣息,又不像是蕭玉聲,查比興他們。
卻有些熟悉。
我想了想,伸手去撩開簾子,就看到了一襲紅衣飄過眼前,還沒看清馬背上那個人的臉,我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我說道:“藍姐。”
立刻,外麵傳來了一個嬌媚的笑聲。
果然是阿藍,她騎在馬上,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垂在身側,顯得非常放鬆,甚至有些慵懶的走在車窗外麵,聽見我叫她,便慢慢的低下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顯然,這個時候,她已經毫不避諱了。
我說道:“藍姐怕是等了我許久了吧?”
她笑道:“也還好,我也剛到不久。”
算起來,妙扇門的人是在黃河對岸的時候跟輕寒分路的,自然要去跟她彙合,他們也自然有別的過河、過關的法子,加上我們日夜兼程的往這裏趕,大概還真的並沒有差太久。
我笑道:“藍姐什麼時候,都能把時間算得那麼準,在井陘關的時候也是,在這裏也是。”
我的話中,諷刺的意味已經太強了。
大概阿藍見慣了我溫柔和順的樣子,這個樣子的我讓她稍微有點陌生,她又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卻看到了我懷裏的輕寒,立刻就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得。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他現在,還很難受嗎?”
我深吸一口氣,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應該感激你們門主。若不是他出手……也許現在,他連難受的機會都沒有。”
阿藍又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他若是能聽話一點,就真的——不會有難受的機會了。”
說完,她一揮手,拋過來一樣東西。
我順手接過一看,是一隻小小的藥瓶。
阿藍說道:“這個不是解藥,但是能讓他稍微舒服一點,等到了前麵的行宮……再說吧。”
我又問道:“皇帝呢?”
阿藍用眼角看了我一眼,說道:“他們走的是另一邊。雖然門主對他有救命之恩,但這個人……他太不聽話了。”說完,她便不再看我,策馬朝前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我握緊了手裏的藥瓶。
這個時候,我們自己幾乎已經完全置在他們的掌控之下,不過,我反倒一點也不驚惶了,在城門口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我就明白,他們對於我的到來是早就準備,或者說,也是等待已久的,現在,看到阿藍之後,我反倒對接下來西安府內會發生什麼事,感到有一點莫名的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