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到藏書閣,這裏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
人比前兩天來得還更多,山道上已經擠滿了人,連一隻腳插下去的縫隙都沒有了,顯然,這一場論道已經在整個西川都傳開了,大家都爭相過來一睹學生們的風采。
幸好裏麵的學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見我們一走過去即使那麼擁擠,還是紛紛往兩邊退開給我們讓路,走進去之後,我先往周圍看了一眼。
熟悉的那些學生——喬林、陸笙、蘇一集他們當然都在座。
可是,我沒有看到常言柏的身影。
不僅沒有他,連之前每一天都來了的齊老先生也不見了蹤影。
難道,常言柏真的不願意來?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失落,輕歎了口氣,輕寒回頭看了我一眼,又往四周看了看,也知道了什麼,但他沒說話,隻拉著我的手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處寬敞空閑的階梯,我們幾個人坐了下來。
坐在高處的一點好處,就是能將下麵的所有人和事盡收眼底,能看到,坐在下麵的一些人也和我們一樣,都往四周看去,畢竟這些天大家都聚在這裏,有一些人對對方都有印象了。
立刻,我就聽見有人在說:“哎,那幾天一直都到場的那位老人家,他怎麼沒來了?”
有人也看了看周圍,說道:“是啊!我還想聽聽他的看法呢。”
“這位老人家,可不簡單啊。”
“他若不來,今天的輸贏——怕是也難講呢。”
看來,也還是有人慧眼識英才的。
就在大家都議論紛紛,我的心裏也有些失落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鬧的人聲,大家都被吸引著往外看去。
我也急忙站起身來探頭去看。
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影,慢慢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一眼就看到,那正是常言柏!
他的打扮和昨天不同,穿著非常正式的一件長袍,這樣熱的天氣穿在身上,難免有些厚重燥熱,可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似得,隻讓人覺得沉穩厚重,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周圍的人下意識的都不敢說話了。
那種氣勢,也的確不是別人能有的。
而跟在他身後的,正是之前被大家不斷念叨的那位齊老先生,大家看到他來,卻是跟在常言柏的身後,似乎也隱隱的察覺到了什麼,這位齊老先生不過是過來發聲的,真正在背後提出那些精辟見解的,實際上是他!
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常言柏慢慢的走進來,倒也並不避忌,便走到樓梯口坐了下來。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議論紛紛,似乎都在猜測他的身份。
這時,蕭玉聲站了出來。
他一抬雙手,原本像煮沸了的鍋一樣的藏書閣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諸位,”他朗聲說道:“今天,是論道的第五天,和之前一樣,所有來到西山書院的人,都可以暢所欲言,發表自己的看法。”
這時,人群裏有人說道:“蕭公子,今天已經是論道的第五天了,我們每一天都來,可為什麼,山長卻一直都沒有出麵過呢?”
蕭玉聲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中年人,看來也是慕名而來的。
那人的話音一落,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啊,這一場論道是西山書院和西川那麼多書院一起舉行的,西山書院作為地主,前兩場比試一勝一負,最後這一場論道就是關鍵。為什麼山長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過?難道他對這場論道一點都不關心嗎?”
那些人質問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似乎,大家的心裏也隱隱的有了一點感覺,這場論道的結束就在眼前,所以,他們都開始關心起南振衣的態度了。
蕭玉聲平靜的看著大家,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雙手來:“諸位,請稍安勿躁。”
大家這才又慢慢的平息了聲音。
蕭玉聲說道:“諸位的話,在下很明白,山長也並非不關心這一場論道,相反,他對這場論道裏每個人的每一句話,都了若指掌。”
立刻有人說道:“那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出麵過。”
蕭玉聲說道:“山長沒有出麵,是希望大家能暢所欲言,不過,盡管如此,諸位的話也有道理,論道已經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刻,山長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這麼一說,大家頓時緊張了起來,都下意識的往大門口望去。
我也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