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旭會……
走廊的溫度太低,她抱緊雙臂,是前所未有的心悸,難道上天真的要如此折磨她嗎,一個個的送走曾經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她不要!
她不是鐵石心腸,哪怕是曾經殺死自己父親的殘忍劊子手,她也無法將以往的記憶全都抹去,心平氣和的或者帶著十足十的恨意去麵對李明旭的死亡。
父親剛去世的多少個夜晚,她輾轉難眠,恨得想把李明旭和蔡心雅吃肉飲血,可真正到了他們不得不死去的時刻,她才發現從前自己的多幼稚。
許諾不可能釋懷,發生自己眼前的死亡,這些烙印要跟著她一輩子。
不知是過了多久,淩風在旁低低喚了一句,“夫人,該回去了。”
許諾僵硬的抬起頭,下意識往病房看去,一個身穿的護士推著病床走出來,上麵遮掩了一層白色的布,模模糊糊有個瘦削的輪廓在底下。
同行一起出來的幾位醫生在跟一位警官說著什麼,隨後交了一份文件到警官手中。
“病人確認死亡。”
簡短六個字,重重砸在許諾心上,她麵無表情的站起來,看著護士把病床推進電梯,隨後緩緩合上,“叮”的一聲,許諾和李明旭再也沒有任何聯係了,自始至終,沒有掉一滴眼淚。
回去以後,許諾一連幾日都不怎麼說話,心情悶悶的,工作時都有些心不在焉,張秘書前後安慰了幾次,許諾隻歎口氣說,給她點時間消化就可以了,蔡心雅和李明旭的死對她著實是不小的衝擊。
沒過幾天,許諾就低燒了,胃口也不好,吃不下東西,那天晚上實在是不舒服,沒辦法就爬起來去醫院,剛下樓就看見梁慕宸站在門口。
他出差回來了,身後還跟這著個女人,一襲白裙優雅動人,笑容滿麵的和迎過來的老太爺打招呼。
白沁藍也在,許諾沒什麼心情計較,慢慢走下去,先跟爺爺打了個招呼。
“小許,你臉色怎麼還是這麼不好。”這幾天許諾的反常他看在眼裏覺得不對勁,所以打電話讓梁慕宸回來,但又怕梁慕宸急著趕回來出事兒,所以隻說讓他把事情處理快一點。
梁慕宸披星戴月的趕到家,看見小人兒一臉憔悴,心疼的緊,眉頭一簇,上前仔細端詳著,“哪裏不舒服麼?”
“最近國內氣溫反反複複的,小許你是不是感冒了?”白沁藍也微笑著上前,手裏提著的行李箱還沒放下,粉紅色,不會是梁慕宸的,許諾心裏一緊,看情況兩個人應該是一起去的,她心下更加不舒服起來,隻淡淡搖頭,“昨天沒睡好,你們聊吧,我要出一趟門。”
“既然沒睡好就乖乖在家休息,有什麼地方非去不可?”梁慕宸拉住她手,幾天來高強度的工作,他好看的臥蠶下有些青黑色。
許諾不想多說,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我去見個朋友,淩風送我去,你們放心。”
說罷,許諾看了眼梁慕宸身後的淩風,越過他們出去,淩風得了主子的命令便跟出去。
走到停車場,許諾停下來,有氣無力看著淩風,“這幾天發生的事你沒告訴梁慕宸吧。”
“沒有。”
許諾歎口氣,“那就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我去醫院這件事也保密吧。”
“是。”
淩風上了駕駛位,開車又往醫院去。
現在是正午,車窗外烏雲密布的似是要下雨了,淩風趁此回頭看一眼許諾,大概是明白了她這幾天的頹然的。
淩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死人,那股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意與害怕,縱使後來應對的麻木了,他仍然難以忘記第一次麵對生死,覺得自己有多渺小和無能。
許諾的情況比他單純的殺人要複雜的多,也難怪最近她會一蹶不振。
兩個鮮活的生命從她眼前逝去,還用如此拒絕的方式讓她覺得自己背負著罪惡,其實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李明旭和蔡心雅。
那句話說的沒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把自己的怨念都強加在了許諾身上。
到了醫院,許諾仍是心不在焉的,險些摔倒,淩風隻得扶著她去門診。
經過簡單的檢查後,醫生詢問了許諾最近的生活作息,當聽到淩風說接觸過傳染病病人時,醫生的表情明顯變了變。
“梁夫人,恕我直言,因為很多傳染病的初發症狀都是低燒,這也是生理機能降低的表現,所以作為醫生,我必須要對你進行必要的是否患有傳染病的檢查。”
許諾這才回過神,她緊張的護著小腹,“我並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麼傳染病,如果我真的被傳染了,肚子的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