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再告訴你一遍,丫頭的脾氣,多一秒少一秒的結果都是大不同,我現在就要告訴她,等梁慕宸那小子回來了,磨磨唧唧像個娘們兒,考慮那麼多幹什麼,簡單點不好嗎!”
洛琪的大嗓門已經到了無人能阻擋的地步,於靳遠也隻有暫避鋒芒,無奈趁著進到許家路上匆忙給遠在法國的梁慕宸發了個短信,讓他看到以後速速回來。
“想好怎麼說了嗎?”臨進許諾房門之前,洛琪轉身,壓低聲音了詢問於靳遠。
於靳遠皺眉,“寶貝兒,你說就好了。”
洛琪不耐煩的揮揮手,“你說,你們兄弟倆那麼多小九九,我聽著都暈乎,我怎麼說。”
“好吧。”於靳遠聳聳肩,敲開了許諾的房門。
房間內昏暗,拉上了窗簾,許諾還沒怎麼醒,披著睡著看到洛琪小倆口齊齊站在門口,麵色嚴肅,自己也一下精神起來,“怎麼了?”
“帶你去個地方。”於靳遠開口,洛琪也一頭霧水,不過既然於靳遠都答應她要解釋這事了,那她就看看,於靳遠要怎麼做,才能讓許諾回心轉意。
“丫頭,換身衣服走吧,阿遠帶你去的地方,對你來說,肯定非常重要。”
許諾被洛琪推進房間,隨手挑了件防輻射孕婦裙穿上,套了件呢子大衣,就又被‘攙扶’著上了於靳遠的車子。
“我們要去哪兒?”許諾十分疑惑。
洛琪搖搖頭,看向正在啟動車子的於靳遠,“對啊,你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一個你生日時就該去的地方。”於靳遠說的意味深長。
許諾愣了愣,黯然傷神,仍是記憶猶新。
那晚是個特別的日子,梁正天年前就特地囑咐過,一定要她和梁慕宸出席那場宴會,她忘了,梁慕宸卻沒忘,獨自出席,身旁沒有伴,白沁藍手上卻戴著梁家的祖傳婚戒,再沒有比這更明顯的諷刺了。
許諾想,她永遠都忘不了梁慕宸同意自己衝動說出的離婚時,那決絕冰冷的神情,不帶一點停留的離開。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她想,她這輩子也不需要過生日了,每每吹蠟燭就要想起離婚二字,多麼可笑。
這大概是她這一生中,最狼狽的生日了,她忽然能理解了梁慕宸從來不慶生,因為那天是母親忌日的痛苦,比她要難過多得多。
她一直都無法走進梁慕宸的內心,傻傻的想,哪怕是在她出現之前,有那麼一個人可以撫慰梁慕宸心上的傷痛,陪伴他,給他力量,避免他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越來越冷漠,那該多好。
那個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將從前來不及消化的東西都拿出來慢慢思考。
從認識到分離,她和梁慕宸之間磨滅了許多,也悄然生長了許多新的東西,讓他們歡喜,讓他們憂愁。
離婚這件事突如其來,也像是醞釀了許久該有的結果,隻是定格在一晚,別樣的給許諾又添了一重心酸。
“到了,下車吧。”洛琪喊她,將她從紛雜的思緒中喚出來。
許諾定睛一看,他們來到了臨海別墅。
自從離婚以後,許諾再也沒有來過了,海風發出溫柔的聲響,與波浪共舞,給人一種寧靜的享受。
許諾站在別墅門口,沒有進去,皺眉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心中百轉千回。
她不知道於靳遠帶自己來是要做什麼,但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她。
許諾身後的於靳遠和洛琪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留給許諾獨自感受的空間。
站了一會兒,許諾慢慢走進去,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事情的真相?又或者是什麼?
“在天台。”於靳遠告訴她。
天台?!
許諾自從住進來以後,幾乎沒有去過天台,她迫不及待的走上去。
眼前的場景,讓她呼吸一窒。
“這……”許諾大驚,難以相信回頭看向於靳遠,“這些……”
難道是為她準備的?
又酸又甜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忽然覺得很難過,在簽下斷絕關係的協議後,讓她看到這一幕。
“不用懷疑,跟著你自己的心走。”
於靳遠握緊自己身邊人兒的手,認真的告訴許諾,給她以堅定的目光。
許諾回過頭,看著麵前這一幕,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
露天陽台是半圓形,隨著陽台輪廓,一圈一圈浪漫圍城花海的是一朵朵滿天星,有藍色、有白色、有粉紅色、還有彩色的,隨風輕輕擺動,花香彌漫,場景夢幻。
梁慕宸在紐約的時候問她,最喜歡什麼花,許諾否決了大多美麗嬌豔的花朵,單單說了滿天星的名字,過往的回憶一幕幕湧上來,許諾紅了眼眶,原來,他還記得,她最愛滿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