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不再看白沁藍慌亂的神色,冷著臉轉過頭,“淩風,我們走。”
外麵的大雨終於停了,初夏的傍晚,微風習習,迎麵撲在許諾臉上,先前不動聲色的威逼早已消散不見,又或者說,她撐不住了。
在走出警局後,她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抵擋小腹傳來的強烈痛感了。
“夫人!!!”
倒下時,許諾聽見誰在喚她,可是隔得好遠好遠啊,她聽不清,想回應卻嘴巴也張不開。
天知道她幾秒前站在白沁藍對麵,拿出畢生所有勇氣,在堵白沁藍會動搖時,有多麼多麼的緊張,她把梁慕宸做的那些不為人知的深情,害的她生氣好久的事情,通通告訴白沁藍,隻為提醒白沁藍,梁慕宸這個人對她是必須要得到的,激起她的占有欲,許諾甚至感覺再多說那麼幾句,她就撮合梁慕宸和白沁藍這一對情人了。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她許諾束手無策,她許諾隻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受苦,她許諾隻能孤注一擲的把最後的機會壓在自己的敵人身上。
包括後來沈子媚會受法律懲罰,而梁慕天會視若無睹的事,都是她的猜測,更是她走險棋,誘導白沁藍相信,當白家做出抉擇時,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她的幸福,選擇更為重要的利益。
如果白沁藍聽進去了許諾的話,那麼之前許諾鋪墊的關於梁慕宸的深情,會作為無形的推手,促使白沁藍去救梁慕宸,就算白沁藍心狠不救他,最起碼也能讓他不再那麼難受。
一想到梁慕宸正在承受的折磨,這瞬間成為壓垮許諾意識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腹痛難忍的徹底昏迷了過去。
似乎還有人在使勁叫她的名字,叫她不要睡,她卻在最後一絲模糊中笑了。
沒關係,怎樣都沒關係,隻要梁慕宸能沒事,那就都是值得的。
天黑了,A市安靜下來了,隱藏在黑暗中的暗湧卻是一直在蠢蠢欲動。
白家,白沁藍握著茶杯,喝得心不在焉,一不小心被熱茶燙到嘴,也沒有多大反應,似乎在沉思什麼。
白家老太爺白峙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孫女,她臉上蓋了一層厚厚的粉,卻還是能看見通紅的巴掌印,白峙眼神閃過一絲冷意,意味深長道,“如果這幾天太累了,就歇一歇,也不是非你不可。”
“不,我不累!”在白峙麵前的白沁藍不見一點表現給外人看的高傲,今天看起來更是有點失魂落魄。
她之所以反應這麼大,是因為梁慕天,原本白峙和梁慕天之間的溝通是通過白沁藍傳達,但自從那次她在法國被打回來以後,休養了一段時間,白峙原本看不起梁慕天這種人的態度一下子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甚至和梁慕天稱兄道弟起來,弄得白沁藍在中間越來越沒存在感。
據白沁藍所知,轟動A市的梁家醜聞,並將梁家一舉打入深淵的這些注意,大多數都是梁慕天出的,而且有不少事都繞過了白沁藍,她做的隻是些皮毛的布置,她甚至是在事發後才知道梁慕宸吸毒這件事。
白沁藍猶豫了一下,看白峙臉色不錯,便開口道,“爺爺,梁慕宸這麼謹慎的人,您是怎麼……”
“白小姐是問,我怎麼讓梁慕宸吸毒的嗎?”忽然有陰冷得意的男聲傳來,梁慕天昂首闊步的從門口走進來,也不拘謹,在白沁藍眼裏則是越矩,竟然敢坐到她的爺爺旁邊。
“梁——”
“沁藍,不打緊。”白峙卻阻止了她,隨即笑眯眯的看著梁慕天,“白謀也好好奇,你是用的什麼方法?”
梁慕天拿過桌上的一杯白茶細細品了一口,才慢悠悠開口,“我什麼都沒做,隻是近期多撮合了幾家大公司的項目,他們就大肆舉辦宴會慶祝,這A市巨鱷的梁慕宸當然會被邀請,邀請了嘛,就要喝酒,畢竟MK的形勢並不樂觀,而且梁慕宸自己也打著算計我的想法,所以在幾家將來可以利用的大公司老總麵前,就放下他那高傲的身段,多喝了幾杯,恰巧,都是高濃度酒。”
白沁藍則是一驚,恨恨的在心裏罵了梁慕天一句狠毒,如果說梁慕宸有什麼軟肋,那就是胃病,大學時代就有了,為此白沁藍也操過不少心,但他的胃病還是日積月累下來,非常嚴重,隻要稍微的熬夜傷神,都會疼痛難忍,更何況最沾不得的烈酒。
梁慕天望著杯子裏飄忽的茶葉,笑的陰寒,自顧自繼續說,“梁慕宸是誰呢,痛就忍著,厲害的很,所以自家老爺子的生日壽宴更是要出席,這麼逞強,當然撐不住了,就死要麵子,偷偷的去自己房間裏拿胃藥吃,而胃藥在房間裏放了那麼久,發黴還是腐爛,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