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和無名指冰涼的戒指一般,原來隻是束縛,禁錮著她的心,傷痕累累,再無愈合可能。
“還給你!”許諾用盡畢生所有決心,抽出無名指的鑽戒,砸在他身上。
梁慕宸的手猛的顫動,很快歸為平靜,不動聲色的俯視著哭的梨花帶雨的虛弱麵容,眸子的死寂沉到了底。
她笑的癲狂,捂著胸口真真切切感受著心髒碎成玻璃片,閃著猩紅的光,“梁慕宸,當初你收購許氏股份替我保住了我父親的公司,這是我欠你的,現在,我用同樣的方法替你MK挽回了一點損失,我們扯平了。”
再愛,也該讓這份愛死在心裏。
“從今以後,你梁慕宸和我許諾……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一刀兩斷、斷的幹幹淨淨,徹徹……
許諾腦海裏不停重複著這四個字,她拚命告訴自己,轉身以後,就真的結束了。
從前寵你愛你舍不得你受一點委屈,看你受傷難過就緊張的像個孩子,不顧一切衝到你身邊的梁慕宸,他不愛你了。
一點點,一絲一毫都不愛了。
可是,她的心怎麼會這麼這麼的痛,不該是麻木到沒有知覺嗎。
轉身之後的路,是如此漫長,周圍人群歡聲笑語,她哭的很不合群。
梁慕宸僵在原地,看著許諾小小的身軀漸漸消散在黑暗裏,他眯起眸子,將瞳孔裏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克製克製再克製。
渾身散發的氣場猶如寒冰三尺,下起漫天大雪。
抵擋不住的,他健碩的身軀縮到了一起,捂著左胸的傷口微微抖動肩膀,是憤怒不甘、是壓抑隱忍、是萬箭穿心的疼……
沉默,確實最好的答案,不是默認,是愛到了骨子裏,愛到了極致再也無法言語。
終於掉落在地的煙蒂湮滅了最後一點光亮,化為沉寂,他青筋暴起的一拳重重砸在牆麵,可怕的情緒將周遭空氣都灼燒至扭曲。
他知道小人兒愛淡淡的煙草味,卻不曉得她早已是他的軟肋。
一支煙,一場幾近完美的戲。
淩風站的遠遠的不敢靠近梁慕宸,他將近一米九的強大身軀,半蹲在地上,照射出來的影子渺小的縮成一團,風雪交加的情緒席卷著他,他的隱忍是把雙刃劍,無論是許諾還是他自己,都痛不欲生。
梁慕宸,從來不曾這樣悲慟過。
淩風鋼鐵冰冷的心也難以不動容,他停留片刻,命令了暗衛不讓人靠近此區域,便迅速去找許諾。
梁慕宸說過,凡事都要以許諾的安危為先,盡管剛剛淩風站在暗處,還是察覺了許諾蒼白如紙的臉色,她的狀態很糟糕。
繁華喧鬧的街道,五光十色,淩風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馬路邊的許諾,不管不顧過路人的異樣目光,她大聲慟哭,孱弱的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淩風忽然又想起梁慕宸下落未卜時許諾對自己說的話,她說,殺人還是放火她不管,隻要梁慕宸能出來,不管淩風用了什麼手段,她都會兜著。
她當時自信堅韌的模樣,讓淩風折服,然而事實卻將她的努力全部踩在了地上,許諾受到了太大的打擊。
為了這份愛,她失去了所有,她僅僅有的那麼一點點的所有。
兩人之間的磨難,到底什麼時候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呢,淩風不知道,他也不能越矩違背主子的意思。
“叫輛出租車,守著夫……”淩風當即又改口,“守著許小姐,確保安全送她回去。”
淩風不忍上前,吩咐暗衛過去,自己回去照顧梁慕宸。
今晚的盛宴,圓滿的落幕,人們看到的依舊是沉穩淡漠的梁慕宸,他罕見的笑了,牽動嘴角,卻又泛著冷。
最後朋友們要求梁慕宸親吻白沁藍時,他也真的將白沁藍拽到懷裏,快要靠近白沁藍的臉時,他不露痕跡的借位,讓眾人看起來以為是真的親在了一起。
大家歡呼著,梁慕宸則冷冷盯著白沁藍的臉,白沁藍的笑容僵住,看著他,他的眼裏充滿不屑,“別讓我以為你白沁藍就煽動看客的這點本事。”
厭惡的甩開白淺藍的手,他轉身離開。
賓客們先是一愣,隨後看白沁藍也嬌羞的跟了出去,隨即明白是做什麼去了,議論的更加興奮起來。
不為人知的是,白沁藍真的追了出去,卻沒趕上梁慕宸的步伐。
她將胸前的紅色花朵拽下來,好看的桃花眼閃著極為不甘的目光,“梁慕宸,很快你就會真正的回心轉意,哼,那個把自己弄得傾家蕩產的許諾,馬上就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