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你又錯了,我不是在解決問題,我是在製造問題。”
白沁藍剛才激昂的聲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說的平靜。
“你想毀了一切?”
許諾覺得在生了辰辰之後,此刻站在白沁藍麵前,已經很好地應了“一孕傻三年”那句俗語。
完全感覺到智商不夠用,對付白沁藍這樣的人,要麼像梁慕宸這樣的,要麼像洛琪那樣的,一言不合就直接滅人。
像她這樣的,剛想著要勇敢麵對的人,早已經跟不上白沁藍的複仇的步驟。
“哈哈哈,”白沁藍搖頭:“許諾,你又錯了,毀滅一切,那是上次在酒吧外想做的事情,我想在想到了更好了,就是……讓你死。”
“上次你為什麼又救了他?”
許諾問道,明明在那個時候就可以結束的事情,為什麼偏偏到最後的關鍵時候,白沁藍衝出去替梁慕宸擋了子彈。
說白沁藍愛他勝過愛自己的生命,也許在當初看到那一幕的時候,許諾是相信的,但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當初的做法,可笑得離譜。
白沁藍永遠最愛的是她自己。
“也對,你死前應該親耳從我口中聽真相,而不是你們猜測的真相,要知道,猜測的真相,和事實的真相,總會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白沁藍靠在床上,眼睛一直望著窗外,像是在望向醫院門口的地方,又像是在望著對麵大樓的狙擊手,隻要等她一個手勢,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許諾的存在。
即使她不會和梁慕宸在一起,也沒有人會和梁慕宸在一起。
“有區別嗎?結果都一樣。”
許諾沒有對上次的的事情做過去的猜測,根據當時於靳安出現得那麼及時的份上,應該是提前得到了通知。
至於是誰的通知,八成是梁慕宸,二成是白沁藍。
“當然不一樣,因為當時在酒吧裏,我和梁慕宸已經好好地告別,好好地說分手。出門的時候,才發現酒吧裏雖然沒有梁慕宸的人,卻有於靳安的人。麵對計劃計劃失敗,我會做對自己最佳的選擇。”
白沁藍眨眼,自己這些年學到的手段和不入流的伎倆,全都是自己當初一個人慢慢在將白家發展壯大的時候,一步一個腳印摸索出來的。
“事實上,你沒有那麼愛梁慕宸。”
“不,我愛他,我可以為了他去死!”
白沁藍激動地說道,許諾隻是平靜地告訴她一個很殘忍的事實:“我會為了他好好活著,這就是我們的差別。”
說出來之後,許諾看見白沁藍臉上的詫異,覺得自己在臨死前,至少搬回一層,沒有在白沁藍麵前輸得太慘。
她還不能死,還有孩子沒有照顧,和梁慕宸商量要生的孩子沒有生,當然要為了他們好好活著。
自從在一起之後,許諾越來越覺得,自己已經不單單是自己,她是屬於梁慕宸的,是屬於辰辰的。
“很好。”白沁藍朝著對麵做了一個手勢,“許諾,你去死吧!”
許諾沒有閉上眼睛,想要好好記住自己在臨死前看到的美景,太陽已經在樹葉中若隱若現,黃昏的餘韻毫不吝嗇地給了她這個將死之人。
隻聽見“砰”的一聲,許諾看向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子彈穿過的痕跡,也沒有血跡。窗外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傳過來,許諾看見飛鳥競向飛離窗外的大樹。
打偏了?
許諾抬頭,剛才的那個黑衣人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淩風,許諾衝到窗戶邊,在醫院的門口,看見了梁慕宸的身影,正在看著病房的方向。
“梁慕宸!”
許諾的聲音和眼淚幾乎是一下子稀裏嘩啦蹦出來。
雖然知道這麼遠的距離,梁慕宸不會聽見她說的話,也不會看見她的眼淚。
“不可能!”
白沁藍踉踉蹌蹌地跑到窗戶邊,看見梁慕宸的身影,嘴裏呢喃著:“慕宸,終於肯來見我了。”
許諾看了一樣在病房失魂落魄的白沁藍,沒有再多說什麼話,衝出病房的時候,讓梁慕宸的人好好看著白沁藍。也不顧洛琪站在她身後追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
她現在在奔向梁慕宸,跑過醫院長長的走廊,穿過醫院散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經曆了電梯裏焦灼的等待,然後衝出了醫院住院部的大門,向著站在醫院門口的梁慕宸飛奔而去。
梁慕宸在夕陽下,微笑著,向著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小野貓張開了雙臂。
“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許諾在距離梁慕宸半米遠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腳步,甚至會懷疑自己現在是在做夢,人說不定早已經倒在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