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聽見梁慕宸類似與這樣的問題,已經有很多次,每次她都是用別的話,搪塞了過去,這次,她見梁慕宸那認真的表情。
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次該說什麼樣的話。
是的,梁慕宸,鄭元昊在離開之前說了很多話,但是沒有一句比他說會讓我慢慢在死亡中絕望更狠毒。
他說,會讓我因為想苟活於世,去求他。
他說,會讓你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因為不管你怎麼執意選我,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我會死,或者我會去求他,甚至你會把我親手送到他身邊,為了讓我活下來。
即便是這樣,你的選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隻會讓你更加絕望和憤怒。
這場遊戲,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生理,我們都是輸家。
……
許諾想起那麼多話,但是沒有一句能告訴梁慕宸。
最後,許諾終於吞吞吐吐開口:“鄭元昊,他說……他說……會讓你不得好死。”
這樣無關緊要的威脅,許諾說出口,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相信,鄭元昊會說出這樣的威脅。
因為,現在在坐在她身邊的梁慕宸,活得好得很,除了身邊的愛人,隱瞞了梁慕宸,她時日無多的事實,以及他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許諾,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梁慕宸抓著許諾的手,見她一顫,知道是自己激動,將她的傷口抓得疼,立馬放手,等待著許諾的答案。
這樣的直覺,他越來越強烈。
鄭元昊如果恨他?怎麼會讓許諾還有存活下來的機會,更加不會讓事情這麼簡單地就結束。
“沒有,怎麼會?”
許諾勉強笑道,接連的否認也沒有打消梁慕宸心裏麵的疑惑,甚至連許諾也不知道,這樣的隱瞞會到什麼時候。
現在嗎?直接告訴梁慕宸,我活不了多久,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你會把我推向鄭元昊那邊?
許諾好不容易,堅定地想要和梁慕宸在一起,怎麼會讓自己被梁慕宸推到鄭元昊那邊。
這和以往她主動去找鄭元昊完全不一樣,那時候,許諾一直以為他們會保持朋友的關係。
直到後來才發現,愛而不得之後,怎麼她和鄭元昊怎麼可能還是朋友,要麼是仇人,要麼就是陌生人。
結果顯而易見,比起陌生人,鄭元昊似乎更加想要成為仇人。
畢竟仇恨,也能被那個突然瘋狂地人,歪曲成是愛的另一麵。
“你別騙我?”
梁慕宸總覺得不安,許諾眼神閃爍,說話心不在焉,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但是又不肯說。
真是隻讓人費解的小野貓。
比起許諾的隱瞞,梁慕宸和她更加想要知道的是辰辰的下落。
“我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不得好死。”
許諾在梁慕宸麵前比出發誓的手勢,似乎早就知道了這誓言的可笑,因為在她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之後會應驗。
不得好死,這就是鄭元昊留給她的結局。
“不準發這種毒誓。”
梁慕宸起身,見天色不晚,抱起坐在沙發上的許諾,他不休息不要緊,可是許諾還是一個病人。
不能因為擔憂,就不去睡覺。
“那我要怎麼發?”
許諾笑道,這種時候的笑容,多半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裏麵,為的是讓她在梁慕宸麵前,看起來沒有那麼憔悴。
“要是隱瞞我,就罰你以後……以後……”
梁慕宸想起之前兩個個人的懲罰,那時候他們有很多的時間,用這樣的方式來增進彼此的感情。
現在似乎已經不需要,兩個人即便躺在一張床上,什麼也不做,光是聽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就能意外地很滿足。
“懲罰我以後什麼?”
許諾問道,人已經被梁慕宸放在了床上,想起兩個人似乎這段時間以來,因為白沁藍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性生活。不由得笑了起來。
現在兩個人平和的樣子,看上去更像是老夫老妻。
“懲罰你以後跟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梁慕宸笑道,彎腰親吻了一下許諾的額頭,這樣的懲罰,比起當初的說法,委婉了很多。
“你當我是豬嗎?梁慕宸?”
“不是豬,是小野貓。”
梁慕宸說著,替許諾蓋好被子,打算離開,許諾一把牽住他的手:“慕宸,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這樣的安慰,許諾也不知道是在怎麼說出口的,至少有比沒有好,現在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孩子。
嘴上說著沒事,心理麵卻又比誰多清楚,誰能知道鄭元昊那個瘋子,會聯合白崎做出什麼瘋狂事出來。
“有我在,別擔心。”
梁慕宸轉身給了許諾一個安定的眼神,將許諾的手輕輕地放在被子裏:“你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