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被燙出一個很大的洞來,曾彭澤麵不改色,也是,他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楚絮手掌扶在旁邊的窗台上,指甲慢慢掐緊。
蔣修知走到她身邊,“回去吧。”
哪有正常人掐煙是這麼個掐法的,這不擺明了讓人不好受嗎?
“楚絮?”
他這麼有自信的人,說話時嗓音都在變顫了。
楚絮的目光總算移到他身上,衝著蔣修知勉強扯動下嘴角,“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話想跟他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蔣修知做不到大度,他就是禁不起激,禁不起她的眼睛落在曾彭澤身上。“我們回家。”
他扯著楚絮就要走,他忘不掉她當初是怎麼瘋狂地找他的。
隻要曾彭澤一出現,蔣修知的世界就要完了。
楚絮站在原地沒動,語氣好像有些不耐煩,“別這樣。”
“蔣少,我們就是敘個舊而已。”
蔣修知咬著牙說道,“敘舊?曾先生掐煙的方式很獨特啊,怎麼,想博取同情嗎?”
“蔣修知!”
“我還不能說了?”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見。
“我要真想博取同情,也不至於等到今天。”曾彭澤靠在窗台邊上,沒有了幾年前的魯莽、憤怒,就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一樣。
“有些事情做習慣了,就改不掉了。”
即便按上假肢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誰能真正接受自己身體的殘缺呢?
他排斥,不願意接受現實,就用煙頭燙自己的假腿。
“那些事全是你做的吧?你沒必要裝神弄鬼的。”
曾彭澤卻是直接承認了,“是我做的,不過應該沒有做錯什麼吧?”
“你倒是挺敢說的。”
曾彭澤的笑聲從胸腔內擠壓著出來,“我都是跟蕭公子和蔣少學的,那時候即便你們腳踩著我的腦袋,即便把我打得半死不活,但你們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怎麼有些事他做,就成了十惡不赦呢?
蔣修知幾乎能聽到自己牙關在用力咬著的聲音,他很想讓楚絮別聽曾彭澤的。
楚絮想將手抽開,蔣修知手掌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指。
“不是拿獎了嗎?我給你定好了吃飯的地兒,你公司的人我也都叫上了。”
“我這邊還有點事。”
曾彭澤轉身,手肘趴在窗台上往外看,“絮絮,我以前不知道什麼叫物是人非,現在懂了。”
“你懂什麼,是你不肯回來,很多人不是都沒變嗎?”
蔣修知聞言,心髒狠狠抽痛了下,她想說什麼?是不是想說她對他的心不變?
蔣修知手指用力,楚絮感覺到了疼痛,將他的手甩開了。
曾彭澤朝楚絮望了眼,“是我自己變了。”
“是變了。”楚絮的聲音很悶,“變得心狠了不少。”
“是嗎?”
“當然,就算你怕連累人,你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你好歹讓我知道你還活著。你知不知道生死不明這四個字,一度成了我的噩夢!”
蔣修知站在邊上,就像是個多餘的人,他們的世界他完全進不去。
他頂多就是個施暴者,在需要討伐的時候,被拉出來討伐兩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