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七渾渾噩噩的,狼王一直在旁邊守候,一步也不願離開。
出去抓了一些治理風寒的藥材,吩咐人煎了,這一來一去也到了晚上,街道上沒兩個人,大多數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也不敢在外逗留,就怕那些野獸看他們一個不爽直接撲過來。
整個客棧的氣氛十分沉悶,掌櫃的一家呆在那動都不敢動一下,縮在一團看著外麵的獸群很是害怕。
藥煎好了後,白煞才端著藥連著飯菜一道送去二樓。
“寧小姐,你現在可舒服了些?”白煞站在門前,聽著屋子裏沒動靜,輕聲道。
“嗷嗚—”
屋子裏傳來一聲低吼,似不準他進來一樣,而寧小七的聲音卻沒有響起,白煞皺眉,看著手裏的飯菜很猶豫。
在門外站了片刻之後,便一咬牙,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若她隻是寧小姐,他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種地步。
可她不單單是寧小姐,她還是國師,她對自己有恩。
自己現在之所以能這麼輕鬆便是因為國師替他救出了恬兒,讓他們二人得以相見。
他重情,更加重恩。
自己阻止不了她不去,也無法對寧小七視若不見。
白煞一推開門進去,狼王麵上頓時凶狠了起來,站在床上朝著白煞咆哮了一聲,隻要白煞做了什麼對寧小七不利的事情,他隨時準備衝上來咬斷他的脖子。
白煞看著狼王輕聲歎了口氣,關上門將飯菜同著藥放在桌上,湊近看了看寧小七。
寧小七麵色紅潤,呼吸均勻,似乎沒什麼大礙。
“嗷嗚—”
隻讓他瞧了一眼,狼王立刻將寧小七遮住,不讓他看,麵露凶相。
白煞幹笑了一聲,退後兩步走了出去。
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好歹對方也是清塵大師,清塵大師精通醫術,身上想必會隨身帶著一些應對的藥丸,哪裏需要他去準備藥。
再說他準備的藥,怕是她也不敢喝。
畢竟隻要他一日不表明,他們便一日處在對立麵。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隨著寧小七一塊進京,若是她做了什麼荒唐事也罷,他隻希望自己能夠在那時候能幫上她一點忙,也算是報了恬兒的恩情,之後...他便帶著恬兒遠走高飛。
從此世間再無白煞。
狼王看著白煞出去了,神情才舒緩了一點,一雙眸子看了看桌上白煞端來的飯菜,沒有在意繼續趴在寧小七身邊躺著,感覺到寧小七的呼吸聲,它暴躁的心慢慢變得沉靜。
夜晚外麵偶爾傳來幾聲野獸的嘶吼,寧小七麵色柔和,緩緩的睜開雙眼。
腦袋已經不暈了,也沒有那種難受的感覺,整個人感覺身子都輕鬆了許多。
狼王一感覺到寧小七微微的動了一下之後,立刻睜開眼睛看著寧小七,見寧小七一雙眸子睜開了,心裏一喜,伸出舌頭舔了舔寧小七的臉頰,讓寧小七頓時清醒了不少。
看著外麵漆黑一片,就連屋子裏也都沒點燈,肚子也有些餓了。
寧小七摸黑下了床,將燈點上就看到了桌上的飯菜,一旁還放著一盅藥。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送來的,這裏有狼王守著,怕也就除了白煞之外沒有其他人敢進來了。
寧小七歎了口氣,坐下端過藥聞了聞,是治頭疼的藥,而飯菜也是按著她還是國師時候的喜好布置的。
白煞倒是有心了,隻是不知曉他這心啊,在權益麵前又還能殘存多少。
不過至少他現在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自己昏迷,他知道自己身子不適也沒有趁機將她抓起來,而是還讓人煎了藥送來。
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填飽肚子,寧小七睡意全無,索性端著一條凳子,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看看外頭的景致。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個別人家家裏透出燈光,天氣有些微涼,夜間還刮起了微風,吹過來倒也舒服。
寧小七單手撐著腦袋,閉上眼睛細細體會。
這種日子,過不了幾日了。
到了京城之後,不是齊修死,便是她死!
黃泉路上,她不會讓陳燁一個人。
這個世上她本無親人,是陳燁給了她一個家,那段日子雖然清苦,但卻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