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升起,整個風巒京城熱鬧起來了,或者說,很久都沒有那麼熱鬧了。
鎮遠候府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而鎮遠候府的人也從此沒有了任何的蹤跡,這是一大談資,再者,今日三皇子被斬首,又是一大奇聞,畢竟古代的皇子即便是犯了什麼大錯,也不過是悄無聲息的賜死,或者是貶為庶民,或者是圈禁,幾時會這樣大張旗鼓的斬首示眾,何況並未聽聞三皇子做了什麼錯事,不過是好個男色,再說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不至於現在又要喊打喊殺的。
但是京城難得有這樣的熱鬧,一大早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是人,京城很久沒有這樣的熱鬧了。即便是今日天氣不好,一大早就陰沉著天,甚至遠處有隱隱的雷聲,有雨點飄落,雖是不大,但是也算得上是下雨了,但是京城的百姓依舊是熱情不減。
“公子,吃飯了。”簡陌回來不過是稍微眯了一會,天色已經大亮了。她伸了一個懶腰,聽著外麵的雨聲,微微皺了皺眉頭,下雨天到處濕漉漉的,她不是很喜歡。
曼舞和梅落服侍簡陌洗漱了,然後才做到桌子前,這才剛剛坐下,雲墨絕醫等就不請自來,而且不僅僅是不請自來,而且是不請自吃,還吃的特別的利落,簡陌還沒有吃完一個包子,桌子上已經空了。
“你們是餓死鬼托生嗎?”簡陌怒了,吃不飽的人脾氣都不好,“曼舞,給我一碗餛鈍,一碗涼皮,沒有他們的份。”
“憑什麼沒有我們的份,這是待客之道嗎?”雲墨冷哼,顯然是賴定了簡陌的節奏。
“哼!”簡陌冷哼一聲,顯然對於雲墨的怒氣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話說,風傾城要死了,你真的不擔心?”雲墨終於問出了,從昨夜開始他就看著簡陌一臉的淡然,心裏就很疑惑,這個簡陌也實在是太冷漠了一些。
“嗯,風傾城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簡陌冷冷的問道,顯然對於這一切都不是很在意,外麵的雷聲越發的大了,雨點也越發的密了,院子裏已經有了水坑,天地間都籠罩在一片雨霧裏。到處灰茫茫的一片。簡陌的眸光也像是外麵的雨霧一樣的,灰沉沉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一點情緒。
“真的沒有什麼關係嗎,你不是不知道他是誰?”雲墨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著眉眼看著簡陌,似乎要看不出來什麼不一樣,但是也確實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這個簡陌情緒不外漏的本事,簡陌淡定的本事,連他都刮目相看。
“風傾城死了不是還有墨雲嗎?”簡陌依舊淡然,語句淡淡。
但是雲墨的身軀一震,心裏一個激靈,難不成簡陌知道什麼?他眸色深深的看著簡陌,但是簡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接過曼舞端上來的碗,慢悠悠的吃了早飯,然後又去給那些個侍衛看了傷,這才看了看外麵的雨幕,對著身後的曼舞說道:“曼舞,撐傘,去看看怎麼斬首示眾的,本公子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呢?”
雲墨等人聽到簡陌的話,心裏都有那麼一些擔憂,雨很大,而且簡陌還是有孕之身,這樣血腥的場麵還是不要看到比較好吧。
曼舞還是沒有出聲的拿來了一把雨傘,在簡陌的頭上撐開了,就陪著簡陌向著刑場的方向走去。
雲墨的額眉眼挑了挑,就跟在簡陌的身後,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簡陌究竟想要做什麼,有生以來這是第二次,他猜不透一個女人在想什麼,前一個是他的女人,那個叫做沈顏魅的,冷心冷肺的,和簡陌一個樣子。
桂牧原和風慕都是變了一張臉,此時也跟在簡陌的身後,大雨裏一行人撐著傘往刑場走,說是刑場其實就是一塊空地。
“來了來了!”圍在街道兩邊百姓伸長的脖子叫道。
周圍的人一陣騷動,街道就顯得擁擠了很多。
簡陌走到一件酒樓裏,在酒樓裏要了一間房,剛好是在二樓的位置,推開窗戶就可以看到刑場,看到街道,街邊是雨幕裏,也是一覽無餘。
馬蹄聲傳來,遠處有一輛囚車就在雨幕裏漸漸逼近。
囚車裏並沒有雨傘的庇護,在大雨下,裏麵一身紅衣的人格外的狼狽,但是這份狼狽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那人的興致,那人拿著酒壺,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慢悠悠的喝著酒,瀟灑肆意的很。
“這個三皇子也沒有做什麼壞事,雖說是斷袖,但是也沒有禍害誰,皇上究竟為什麼殺他啊?”下麵有人在嘀咕。
“聽說是私製龍袍,謀反!”自然也是有人消息靈通的。
“怎麼可能,你們說白家要謀反,風翼要謀反還差不多,三皇子什麼勢力都沒有,他是準備帶著府裏的十二個愛寵去謀反嗎?”有人質疑道。
“不是白家的孫女嫁給了三皇子,做了三皇子妃了嗎,如今三皇子獲罪,她如何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