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椎名伊織有些訝然的重複了一遍,不是很理解這兩者之間的跳躍過程。
似乎早已預料到了椎名伊織的反應,春日野小姐緩緩出了口氣,用那雙三白眼瞥過來,隨口問道:“椎名君知道千穗在哪所大學上課嗎?”
“好像是......東京藝術大學?”
因為之前小狐狸學姐跟他提過千穗和她在一所學校,隻是年級不同,所以椎名伊織隱約還有些印象。
“那專業呢?”
春日野小姐繼續開口。
“......”
椎名伊織停頓一會兒,搖搖頭。
於是,就見問住他的春日野小姐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是作曲係哦。”
椎名伊織的眼簾微微抬起。
似乎有點驚訝。
“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因為我和千穗家的父母還算熟識,以前就見過她很多次。”
春日野小姐說著,像是陷入昔日回憶,聲音輕輕的:“千穗的聲音可是很好聽的哦。”
“原本在國中時期,她都一直是聲樂部的主力。”
“曾經還想要在三年級之前打入全國賽事,結果卻出了這種事。”
“無奈之下,也隻能轉到作曲方向。”
“大概是因為自己沒辦法發聲吧,千穗很喜歡好聽的聲音,以前也跟我說過要獨立寫出能夠讓她自己感到驕傲的曲子。”
“不過我這種悲觀主義者一直不太看好就是了。”
春日野小姐聲音淡淡的,給人一種微妙的超脫感:“明明隻能發出幾個單音,也沒有從小學習作曲音樂的家世,卻因為自己的愛好選擇了需要功底與熱愛才能支撐下去的專業。”
“即便在報考專業之前,我勸說過很多次,她也沒有放棄過。”
“固執的堅持選擇。”
“明知道自己身後已經沒有家庭的後盾,且這個專業需要大量的資金、努力和時間去支撐,也悶聲悶氣的選擇先試試再說。”
說著,春日野小姐歪過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中帶著一線向往似的感歎神色:
“嗬。”
“傻乎乎的。”
椎名伊織靜靜的在旁邊聽著,沒有說話。
在此之前,他和千穗頂多也就是好朋友的關係,相互之間因為相葉千穗那隱約的防備感,實際上並沒有太多更深切的了解。
“隻是現在卻被我影響了。”
春日野小姐說著,那有些悵然的表情漸漸陰沉下來,語氣有些不滿:“......這種擅加於人的好意。”
椎名伊織聞言,稍微轉移了下話題:“春日野小姐,請問你的病是?”
“基因病。”
春日野小姐似乎並不是很在意:“先天性貧血導致的免疫係統疾病,從小就有了,早衰是必然的......隻是這幾年才開始變得嚴重而已。”
說話間,她不經意的挽了一抹發絲。
灰白的長發順著指尖纏繞,隱約間雜些許銀色。
原本椎名伊織還以為是天生的發色,沒想到是因為病因導致。
說到這,就見春日野小姐稍稍抬頭:“等會兒你出去之後就告訴她吧,就算加錢治好了這一次,也隻是讓我繼續多苟延殘喘幾年而已,勸她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會有用嗎?”
椎名伊織反問一句。
春日野小姐靠在床頭不說話了。
見她這模樣,椎名伊織已然明了這件事的經過。
春日野小姐是因為千穗花了很多時間與金錢給她治這不可能根治的病症,而且還自責於耽誤了千穗的生活,才生氣得大聲把她罵走。
但很顯然,春日野小姐自己也意識到這方法沒什麼用了。
沉默了一陣子,春日野小姐最終也沒有回答椎名伊織的反問,隻是悶悶的道了一聲:
“你出去吧。”
又稍稍停頓幾秒:“也別讓千穗進來了。”
椎名伊織聞言,觀察了一會兒春日野小姐那黯然出神的目光,最終也沒多說什麼,起身出了病房。
......
“哐當。”
大門關上,外麵的兩個女人立刻從走廊裏的長椅上起身。
相葉千穗用那雙滿是希冀的眸子看向椎名伊織,似乎想要從他口中聽到什麼好消息。
但椎名伊織卻隻是無奈的攤攤手:“春日野小姐說要冷靜一下呢。”
“唔......”
相葉千穗頓時便雙目失神的漸漸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