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椎名伊織聞言,神色有些疑惑。
哪有人會用這種事情來給人當選項的?
不得不說,宮原家這對母女倆,腦袋裏多少都有點大餅。
“對。”
宮原美惠子轉過身,半靠在牆壁邊緣,手裏的那根女士香煙伴著微亮的火光漸燃。
“渚醬,和你的小男人?”
椎名伊織試圖加重一點語氣, 但是那微妙的念頭卻讓他的語調顯得有些怪異,連帶著目光都變得有點怪怪的。
“那麼看我幹什麼?”
平日裏從來以一副冷麵女強人外表示人的宮原美惠子語調平淡,隻是目光下意識的偏開幾分,語氣似乎十分平靜道:
“一個都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又很早就死了老公,不正是這種年齡麼。”
“家裏僅有的一個女兒也差不多長大成人, 我找個小男朋友有什麼道德性上的問題嗎?”
“沒什麼......”
嘴上是這麼說, 但是看著嶽母大人那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的成熟風韻美豔姿態,椎名伊織心裏感覺還是有點怪怪的。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古人誠不欺我?
說起來,以後渚醬會不會也老得很慢?
不得不說,男人確實是一種不忘初心的生物,不管是三十歲還是四十歲,他們喜歡的永遠也還是十八歲的年輕小姑娘——一部分喜歡開大車、老爺車的異端除外。
隻是作為一個小輩,椎名伊織對自家嶽母大人的興趣愛好也確實沒什麼幹涉的權力。
“那渚她要你選擇的是...?”
椎名伊織轉移話題,試探道。
“那個蠢丫頭.....”
提起那天的事,即便到了現在,宮原美惠子也仍是有些忍不住嗤笑起來:“那天她跑到我辦公室裏,啪的一下子扔給我一遝照片,都是那個男人在外麵和別的女人胡來的偷拍照,八成是花錢找了什麼偵探拍的吧?”
“說什麼‘明明老爸在的時候一點都不珍惜他’、‘活該遇到個花天酒地的男人’之類的話。”
宮原美惠子語氣渾不在意的說著,又淡淡吐了口煙氣,神色從容:“小小年紀, 管的事情還挺多。”
“這算什麼選擇題?”
椎名伊織有些沒聽明白。
宮原美惠子看了他一眼, 沉默了幾秒,才有些不情不願似的繼續道:“當時渚她已經一年沒有去過學校了, 不是打架就是去打遊戲, 天天都在外麵和一群傻瓜鬼混。”
“然後那天突然跑進來跟我說什麼‘隻要你這家夥一直工作到死,別往家裏帶什麼亂七八糟的家夥,她就會開始好好生活’之類的話。”
“雖說我這個當母親的一直都不是十分稱職,但是突然聽到那孩子說這種話,難免還是會有些觸動的。”
“不過用自己的生活去威脅別人,簡直傻得過頭了!”
突然在一個小輩麵前說這種不太光彩的往事,即便是以宮原美惠子那一向平淡的姿態,顯然也有些把握不住,語速明顯加快了幾分。
椎名伊織聽著也有些扶額。
哪有老媽認為自己是‘別人’的?
這對母女的腦袋果然都有點問題!
直到最後,才聽宮原美惠子抽著煙,不輕不淡的咋舌:
“不過,那孩子還真是喜歡虔次郎呢。”
“相比我這個每月都給她打錢的大活人,反倒是更在意一個死鬼的感受。”
“傻丫頭。”
宮原美惠子說這話時,目光望向窗外黯淡的星空。
東京的光汙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即便是在世田穀這樣環境稍微好一點的地方,也看不清遙遠的銀河,隻能隱約望到一片霧蒙蒙的夜色。
她的語氣聽上去明明很是煩悶,但椎名伊織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仿佛從這位嶽母大人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淺淡又深刻的回憶。
“然後,渚就獨身一人搬到東京來了是嗎?”
椎名伊織這才繼續道。
“那當然了。”宮原美惠子一開口,語氣又忽的平靜下來,“那蠢丫頭在靜岡到處都是些狐朋狗友,沒事就會上門找她借錢,就算想好好過日子也很困難吧?”
聽她這麼說,椎名伊織也忽然回憶起上次在大街上,遇到的渚醬的那位‘好朋友’。
雖然已經忘了叫什麼名字,但是印象還是有一些的。
“...確實。”
聽到這裏,這段記憶終於才算是接上了。
不過,椎名伊織還是有些不解:“那為什麼要放出那種謠言,對渚醬的影響很不好吧?”
聞言,宮原美惠子那雙美眸斜了他一眼,那煙嗓聲淡淡道:
“我都付出了這麼多了......”
“她多少也該承擔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