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奶奶的女兒長大後嫁給了左光宗,生下了左淩風,繼奶奶的兒子龔健林就既是左淩風的小叔叔,又成了他的親舅舅!
龔健林結婚的時候,左淩風的爺爺已經過世了,龔健林就把他母親接過去和他一起居住。
在左淩風的印象裏,繼奶奶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把他和左宇亮一直象親孫兒一樣地疼愛,所以他經常到龔健林家串門,對龔家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
以前龔家當然沒有很大的產業,在左淩風的父親去逝後,龔家就漸漸雄厚起來,所以當左淩風跟杜雨鳳結婚前,和於曉彤去送請柬的時候,他才會說出“舅舅的豪宅太大了,外甥都找不著大門了”這句話來!
那一次到龔家,龔家有許許多多的工人,他可以想像芝芝當時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闊太太生活!
但現在她卻落魄成了這個樣子,家裏的工人都走了,隻剩下了陳小妹和一個老大爺!
她的安眠藥準備了有多久?是不是從龔健林入獄後,她就因為反差太大,有了走上絕路的想法?
是啊,一個過慣了優裕生活的女人,突然什麼都沒有了,這種落差是很難適應的!
寶兒又哭鬧起來,陳小妹說孩子可能餓了:“我去給他買袋牛奶!”
陳小妹跑出醫院買奶去了,左淩風一邊哄寶兒,一邊在急救室外焦急地走來走去,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芝芝還沒有出來,他很擔心。
陳小妹拿著奶回來,寶兒看見了,立刻扔了左淩風的鑰匙要奶,左淩風接過奶,插好吸管遞給寶兒,寶兒立刻香香地喝起來。
陳小妹揀起鑰匙遞給左淩風,左淩風說:“對了,你說芝芝寫了一張什麼紙,在哪裏?”
“在我這裏!”陳小妹從包裏掏出那張紙遞給左淩風,並接過了孩子,說:“我看見夫人一直捏著這張紙,猜想紙上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就裝在我包裏了。”
左淩風展開那張紙,隻見紙上寫著:
“我決定走了!我已經撐不下去了!
“我一直在努力,想要撐下去,為了寶兒!
“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除了寶兒!
“寶兒,對不起!媽媽也不想拋下你,但是媽媽沒有辦法!我好希望你快點長大,幫媽媽分擔一點痛苦!
“現在沒有誰還能分擔我的痛苦,隻有你!孩子!我的寶貝!我的心肝!
“可是你還這麼小!媽媽已經等不及你長大了!原諒媽媽!原諒媽媽早早就離開你了!寶兒!等你長大了,不要恨媽媽!
“我死後,你的親生父親會照顧你的!他恨的隻是我一個人,他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他不會恨你的!也不會把對我的恨報複在你的身上!
“你的親生父親,他叫左淩風!孩子!去找他吧!找你的親生爸爸去吧!
“寶兒!我的兒子!永別了……”
左淩風還沒看完,他的心就震驚地攫緊了!
寶兒是他的兒子?
他轉過頭看向寶兒,寶兒喝著奶已經在陳小妹的懷裏睡著了,睡得很香,似乎做了一個什麼好夢,大約夢見了他媽媽吧,小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左淩風想起了芝芝和他戀愛時的種種,想起了芝芝嫁給龔健林的前夜,他們喝醉了酒,芝芝爬上了他的身,也想起了芝芝腿間的殷紅!
那一夜,他們在酒醉中合了體,第二天芝芝就和龔健林結婚了,這麼說,寶兒真的是他的兒子?
左淩風看見陳小妹抱著寶兒很吃力,他上前說:“來我抱吧!”
左淩風剛接過孩子,急診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左淩風和陳小妹忙迎上去,焦急地問情況。
醫生說:“病人服了大量安眠藥,幸好來得及時,經過幾次洗胃後,藥物大部份洗了出來,但是還是被她的腸胃吸收了一些,現在隻能說生命體征平穩了,但是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所以還需要送進重症室觀察一段時間。”
左淩風明白,醫生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現在芝芝隻能說勉強從死亡線上掙紮過來了,但能不能最後脫離危險,還要看她有沒有求生的欲望。
但他心裏卻在想,芝芝尋短見的想法已經有很久了吧,按照醫院裏的規定,是不可能一次性給她開大量安眠藥的,她既然一次服用了那麼多,可見在很早以前就在準備了!
左淩風的心有點痛,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極端想法的呢?也許是因為他拒絕幫她救龔健林出來,她絕望之下就在做準備了吧!
左淩風的心裏升起一股悔意,他對龔健林的仇恨,害得於曉彤的孩子沒有了,現在又把芝芝逼上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