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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可期在宴會廳裏待了十幾分鍾,便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起身的那刻,視線無意中落向北側一角,眼眸中恍惚而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她覺得是她看錯了。

回京城前打聽過,這四年以來,韓陸奇從未回過京城。他費了人力物力在華盛頓找了一整年,沒找到她。

之後,這個男人也便消失了。

曾經很多次在夢裏夢見過他,夢見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夢見他陪她出國拍戲,夢見他心甘情願守在她身邊七年……

夢見次數最多的,是她追去意大利的那三個月,是他在民宿對她說的話,做的事。

是她把他傷了,所以他才會這麼絕情。她不怪他的絕情,隻是有些怨,大概還是怨恨自己。

“……”

從洗手間出來,黎可期接到了林天的電話。

她這四年沒出國,一直留在漢國境內。幫忙照顧她母子生活,是同在之上娛樂的一個當紅藝人。

她和他以前合作拍戲,關係很不錯。

黎可期站在盥洗池前,接通了林天的電話。“林天?”

對方話音很急:“可期,你現在還在半壁江山嗎?”

女人聽到他這麼急切的話語,蹙了蹙眉,“還在,怎麼了?”

“我一個朋友也去參加了宴會,這次的宴會,他參加了。”

這個“他”,不言而喻。

黎可期的眸子,閃過一瞬間的慌張,握著手機的手,也猛地顫了一下。

正當她要說話,抬眸,就看見盥洗池前的鏡子裏,男人的臉。

他高大的身影將所有亮光籠罩,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四周。他的一切她太過於熟悉,離得近,黎可期連呼吸都停了兩拍。

視線木訥地落在鏡子裏男人的那張臉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韓陸奇就把她手心裏的手機抽了過去。就見他幹脆利落對著電話另一頭說:“夫妻兩的家務事,不牢你操心。”

他從背後摟住她腰的同時,也將手機放進了她包裏。

男人俯下身,慢慢靠近她的臉,而後將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輕輕地說:“我一直在公寓裏等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黎可期感覺到他繞在她腰間的手臂,一點點收緊,仿佛要將她整個人融進他身體裏。

沒等她開口,就又聽見男人在她耳畔問:“身體養好了嗎?”

這句話,宛如一條電流從黎可期腳底襲了上來,頓時打了個冷顫。

她記起當年在機場,這男人被保安禁錮著,無法追上她時,冷冷地對她說了一句:“把身子養好了!”

言外之意就是——在他找到她之前,把身子養好了,不然她承受不來。

黎可期伸手要推他,卻先一步被韓陸奇打橫抱了起來,三五步就離開了走廊,往包廂的方向大步走去。

“韓陸奇你放我下來……韓陸奇……”

她今晚穿了一條偏黑色的短款晚禮服,不停地在男人懷裏掙紮。從背後看,最吸引人的就是女人那雙白皙的腿。

眼看包廂門越來越近,黎可期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這男人是認真的,而且認真得可怕。

臨了到了包廂門口,黎可期咬牙猛地喊了一聲,“韓陸奇我結婚了!”

男人的腳步,在那一瞬間突然停了下來。

她也不敢去看他的神情,隻好微微側著頭。見他停了下來,她便又補充了一句,“孩子已經五歲了。”

畢竟是撒謊,她有些心虛,所以不停地加料:“我先生很疼我,我們一家三口很幸福。”

她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但他一直沒反應,這才是她擔心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領證了?”他問。

黎可期懵了一下。

按理來說,聽到女方說結婚,有了丈夫和小孩,第一時間應該是先把她放下來吧?

韓陸奇偏過頭,剛好對上黎可期懵懵的眼神。男人沒來由輕笑了聲,“沒領證你結的哪門子婚?”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有立馬低下腦袋,像個說謊被抓包的小孩,“明、明天就去領證……”

下一秒,就聽見“——砰”的一聲,男人把包廂的門踹開了。

進門的過程中,他順帶將門關上。把她放了下來,順勢將她壓在門板上。

“黎可期,我說一句我錯了,你說一句原諒我,我們和好不吵架了好不好?”

“吵架?”黎可期蹙了蹙眉。

他在他兩以前住的公寓等了這麼多年,等著她回來。他不認為他兩已經結束,而是覺得他們兩個在吵架?

她抬起頭,望著他,“韓陸奇,我已經有孩子了。我和我先生馬上要結婚……”

“不要試圖挑戰一個特工的底線,你的信息在你進入京城的十分鍾內,已經全部到了我手上。”

“可期。”他攬著她的腰,將她往上提了一把,“你生了誰的孩子?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