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為什麼不說實話,你們這些死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總是在偷懶,你們還給我下藥,讓我變成這樣子,你們是心存妒忌,妒忌我得到皇上的寵愛,等我出去,我非把你們一個一個配給太監不可。”她輕笑著,紅豔豔的嘴唇,在我的眼前晃動著。
我無力地搖頭
“別不承認,就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你好了不起啊,你厲害啊,你占了皇上所有的寵愛,你一紙文書,說是我偷人,把我打發到了冷宮,現在又把我變成這副模樣,皇後,你好狠啊,你好狠啊。”她眼裏的精光暴射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我已無力,我隻能用哀求的眼光看著她。
她笑著,然後,又哭:“皇後,我那裏做錯了,就因為我生得比你美嗎?讓我出去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爭寵了,我再也不在你麵前炫耀了,我聽你的,你叫我幹掉誰,我就幹掉誰。”
“皇後,你為什麼不說話呢?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冷宮,你說啊。”她輕柔地說著。
然後又哭:“我不想在這裏了,我要回去,我要回我的紅宮裏去,我再也不敢自說後宮三千不及我一半風采了,我再也不膩著皇上了,好不好。”
為什麼,她把我當成皇後,而她的棍子,依舊敲打著我,痛得我幾乎要麻木了。
她的眼神一激靈,大叫著:“不,我不出去了,我就殺了你陪葬。”她一個用力,收緊了手。
我閉上眼,我無力掙紮,她的力氣,大得讓人出奇,棍子重重地一擊,打得我東南西北分不清。我竟然會這樣死,死在一個瘋女人的手上,死在這冷宮的小樹林。
死吧,也許,死就是一種解脫,我不能大聲地叫,我也叫不出聲。就算是陳嬤嬤看見,紅嬪如此這般的失了人性,隻怕,連陳嬤嬤一塊兒解決了,寧妃不能身邊沒有人。
我的知覺,慢慢的模糊了,眼裏隻能看到她身上的紅豔,越來越濃。 “住手。”一聲冷厲的男聲喝斥著。刺激著我尚還能聽到的一些感官,鼓動著我的耳膜。
然後,我喉間的手放鬆了,紅嬪的身子也站了起來,沒再壓著我,我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空氣急促地進入我的喉嚨,我嗆得直咳,頭腦間的痛,讓我眼前都迷糊一般,什麼也看不清,有意識的雙手慢慢地順著喉,讓自已越來越清醒。
然後我聽到,紅嬪大哭的聲音:“皇上請恕罪啊,她偷了臣妾的寶貝,臣妾是搶回來。”
皇上,這個宮裏最大的人物,我能不能暈過去呢?我不能,因為,我的氣還嗆著。
我隻能爬起,本能地跪在那裏,頭,抵著地。
有什麼濕濕的東西,滑過我的眼角,我伸手一擦,滿頭都濕黏黏的東西,還有一股子的血腥味,我想,我的頭,真不經敲,那種沉重的痛,已麻木了我的知覺。
喉嚨火辣辣地痛著,我連叩拜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滾。”冷冷地聲音響起,有些熟悉。
然後是紅嬪奔跑著離開的聲音,那種哭聲,遠遠的,還能聽到。
一雙繡了紫金線的靴子出現在我的麵前,然後,一隻大手將我拉了起來。
我的眼睛,對上了那幽黑的眸子,我身子也算高的了,他卻遠遠比我高出了很多。
我想朝他笑笑,結果,笑也笑不出聲。
“在這等著,我去宣禦醫。”他竟然有些輕柔地將我壓住在那樹底下。
“太子。”我找回了自已的聲音,聽起來,破碎的不成樣子。朝他擺擺手:“不要。”
他眼眸,又開始生起一股火:“倪初雪你要想死,棍子在這裏,自已敲不死我給你敲。”
“等一下。”我現在不能和他爭辯,我好累,好虛弱。
平靜地吞吐了好一會,無力的揉著額頭,想要把那痛,止下去一點點。
“太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宮女焉能宣禦醫呢?要是讓人知道,我又是一個出頭鳥了,太子救下了我,我已經知足了。”
好可怕,我想,我不敢在這林子裏獨自呆了,幾乎我就在這裏送了命。
他低下頭,冒火的眼眸逼視著我,他的氣息,溫溫熱熱地噴在我的臉上,一字一句地說:“倪初雪,我看你也是不怕死的人啊,為什麼你不死了,我是不是做錯了,該讓那紅嬪掐死你的。”
冷冷淡淡的語氣,我卻知道,是他在壓著火氣。
我鼻子一酸,淚掉了下來:“太子我不想死,死不算什麼?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還要出宮,我還有爹爹,我還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