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地吹過,吹走我心裏頭的悶結。
我心裏有些舒服了,可是,又輕輕地歎著氣。倪初雪,你這是幹什麼呢?他的事,要你管那麼多嗎?自己的事都擺不平了。三年,何期的一個長啊,三年之後,我早就過了婚配之期。
“你的毒疹沒事了。”他輕輕地說著。
我卻沒有什麼驚喜,我心裏想著,沒有他治不好的一樣。
“今天冷宮的紅嬪抓了出去,她毒疹發作得可真是嚴重的無藥可治了,倒也讓我看到了是什麼毒,明日兒有你苦頭吃了。”他打笑著。
“我不喜歡吃藥。”我淡淡地說著。紅嬪,真如所料一般,冷宮也容不下她了。
“不吃得苦中苦,怎為人上人。”
這一句話讓我特有精神,轉過頭看他:“怎麼說?”
“這些是生活的曆練,丫頭,你還太嫩,什麼也不知道,等你好了,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宮鬥,鬥死你不償命。”他露出一口的白牙,說話還是那樣的無情。
我呆住:“你那麼多的地方都算過去了啊。”我都是走一步算一步,走一步,才看一步。
“哼,我說你又醜又笨,有時又伶牙俐齒得很。”他上下地打量著我。
“我隻想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宮女。什麼也不想了?然後,我出宮,我能和爹爹,梨香一起,再回秦淮,很多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去想,不屬於我的夢,我不去做。”
我的以後,沒有把他構造進去,我還不能。三年,不是三天,不是三個時辰。
“寧妃的鬥誌起來了,真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他讚歎地說著。
“什麼鬥誌啊?”我不太懂了。
“到時你就知道了,倪初雪,你還是去洗衣宮吧,至少,那裏風波會是最少的。雖然以後寧妃不會虧待你,洗衣宮更是你比較喜歡的地方。”
不喜歡讓人看得太寒,我闕起嘴:“是嗎?我就隻配洗衣麼?”
“到時的事非,你不會喜歡的。”
“是啊。”我垂下了頭:“不喜歡極了,但是,很多事,也由不得我了。”
“出宮吧。”他輕輕地說著。
我驚愕:“胡說什麼呢?那有那麼容易就出宮。”
他輕笑,眼裏閃著精光:“那,就讓我的母親天鳳公主跟宮裏要一個人,隻是一個宮女,倒不會難。”
我心在顫動了,出宮,就真的那麼容易嗎?他說得那般的輕描淡寫。
我看著他,心在跳:“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不過是一個宮女,要一個宮女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伸出手指:“可以再多要一個嗎?”
我沒有說誰,他馬上就沉下了臉,一臉的不悅:“倪初雪,你不要得寸進尺了。你這笨蛋,就不會為你自個想想嗎?有時我真不知道你的聰明是用在什麼地方的,專門用來氣死我的。”
我認錯,我低下頭,唇角忍不住輕笑。“那什麼時候來要?”
“我母親進香還得三天後才能回來,再等幾天。到了藥鋪,安心地就把我的畫都畫齊了。”
我嗬嗬笑:“我還沒有出去呢?你倒是想著就要怎麼奴役我了。”
出去,是夢嗎,不是,我掐著自己的腳,還有些痛。風是真的,樹是真的,上官雩也是真的。
我日夜思念的秦淮啊,我就要出去了。
“瞧你高興的樣子,要笑就笑,別蹩住,難看極了。”他冷冷地說著。
他就愛打擊我,我習慣就好,我就笑怎麼樣,我就醜怎麼樣。
我輕輕地笑著走遠一些:“上官啊上官,你們家有沒有養狗啊?”
他一瞪我,佯怒:“你這沒心肺的死丫頭,居然還想狗再咬我。”
我笑得更得意:“上官,又不是我叫狗咬你的,你怎麼可以把這錯算在我的頭上呢?狗咬你,你咬狗去啊。”他愛說我,我就氣他。
“你給我過來。”他非常和善地招著手。
我會過去才怪,那不懷好意的笑,上官雩看上去是冷冷傲傲一般,驕氣得要命。可是,他就紙糊的老虎---我不怕他。
“上官啊,你腳上的傷好了沒有,讓我看看狗咬的是什麼印子?”擺出一副好好奇的樣子。
上官雩沒好氣地笑著,一手欲脫靴子:“好啊,讓你看,看了我的腳,你就得負責。”
天啊,還小姐一樣了。我趕緊擺著手:“上官,你千萬別,真的,不用太客氣。我走了。”我一溜煙兒地跑到門口。
他笑著站起來:“沒膽的倪初雪。”
正要推門進去,就聽見一聲宏亮的聲音:“皇上駕到。”
這一聲,打得我夠腳軟的,如果不是上官從後麵扶住我,必定就軟倒了。